徐书京在楼下碰着他的时候，有些惊讶。
姜宝看着这副情景，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徐书京支走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你的假期，早点回家里去。”
本该快快乐乐下班，但是姜宝却没有原先那么开心了，她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
姚成河把手上的饭盒递给她：“幸亏还没冷。”
他们过年下班早，他听说她没吃晚饭要准备节目，连跨年晚会都舍不得看，在厨房做好了饺子送来。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徐书京心里有愧。
手机里有几条未接电话，那时候她完全没空搭理这些。
姚成河就这样等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回这个公寓的她，等到她出现，如果她今晚临时改了主意呢？
姚成河很耐心，也很温柔：“不麻烦，反正在江市我也是一个人住，没人等我。”
她打开门的时候，犹豫了一瞬间，因着如果是寻常，这么晚的时间，徐书京不会留他了。
但是这时候凌晨一点，又是过年时节，外面车辆稀少，赶他离开，未免太过难看。
况且她又狠不下心。
就当是朋友吧，是朋友她就更不舍得朋友半夜被赶走。
“你先进来吧。”徐书京自然地说。
“给你添麻烦了。”姚成河心里很明白，很透彻。
都能看出她的纠结。
徐书京感到不好意思，但是被姚成河很快带过。
“吃不完你先冻冰箱，明天早上还能吃。”他替她打开，放在桌面上。
不得不说，家里多个人，的确没有原先那么安静肃然。
姚成河看着她吃。
徐书京闻着味就被勾出了食欲，她本来没觉着饿，是饭盒盖子打开的瞬间，扑鼻的香味把她食欲完完全全勾出来。
“你煮的不是速冻饺子吧？”
否则不可能煮出来的水平相差这么大。
“自己包的，我那还有，你要是觉得好吃，我改天给你送点来。”
姚成河看着她吃得满足，自己也欣慰。
“行。”徐书京说：“谢谢啊。”
吃完饭后，徐书京去客房看了一下，简单再收拾着，姚成河把碗筷洗好过来，看见她忙活着，说：“我来吧。”
“这客房基本没住过人，偶尔姜宝会留宿，不过她在江市有房子，住地也少。”徐书京还是帮忙铺着床单。
“我可能也就今儿一晚。”姚成河说。
他本来还想睡客厅，但是床单可以换了洗，沙发套子多少麻烦些。
“让你不方便了。”姚成河现在也意识到给徐书京带来了多少的不方便。
她本来就是明星的身份，还是单身未婚。
“没事，这公寓总之挺安全的。”
两个都不想让别人有心理负担的人互相给对方减压。
最后休息锁门的时候，徐书京迟疑了一下，反锁了房门。
她相信姚成河的人品，但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姚成河的另一种负责。
她原本觉得，自己把态度表现地足够明显，姚成河会逐渐放弃的。
然而现在，姚成河似乎已经习惯对她好。
他的确是一个好朋友，一个好大夫，她也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她不该耽误他的。
徐书京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她不会让他留夜的。
清晨一缕光，洒在人身上，厨房里许久没传出来的声音，徐书京起床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一瞬间，以为时光倒流。
看明白是姚成河。
姚成河转身转地太快，快到徐书京还来不及掩饰眼底的情绪。
“你不喜欢别人进厨房？”姚成河脱口而出。
今早是汤圆，但是煮的是速冻的，他天没亮就起来。
翻腾半天，看见她冰箱里的半袋还能食用汤圆，又帮她丢了一些过了保质期的东西。
“没事。”
一个厨房而已，谁都进地。
只是她自己心里的误会，才让她产生了那样的情绪。
早饭吃完，他大年初一还要回实验室，连徐书京听了都替他感到辛苦。
姚成河反倒无所谓：“除了看病治人，我也愿意天天泡在实验室。”
徐书京长呼一口气：“我明白了，就同我演戏一样，除了唱歌，拍戏虽然很累，但我也愿意承受这一份累。”
“对，虽然过程会让人有放弃的冲动，但是结果出来的时候，会觉得一切都值得。”姚成河淡然一笑，眼里有闪亮的明光。
徐书京歪头，看他笑着：“万一没有结局呢?”
她仿佛是最寻常一问，就像是小女孩发问地球为什么是圆的？爸爸为什么爱妈妈？那样让人一时之间说不出口的答案，却又让人有着思考的答案。
“没有，就没有吧。”
姚成河这样回答，如果真的没有，投入的精力时间，这些东西断然是追不回来了，可是你问问本人作何感想，现在的姚成河给不了未来的姚成河会具备的答案。
他走以后，徐书京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在做着什么呢，昨天还同心上人说笑，在大众眼下秀恩爱，今天又和别的男人共进早餐，她又明明知道他喜欢她。
徐书川介绍给她姚成河，哪里是在帮她，现在只让她活得更纠结，更迷糊。
她失笑，把碗筷又一一摆好。
拨着视频给了奶奶，老人家看起来精神依旧很好，旁边是徐闻歌陪着。
徐闻歌看起来心情也不错，虽然他喜怒难形于色，但是根据这么长久地相处下来，徐书京已然会自动感受他的情绪了。
“露露这几天陪着我呢。”奶奶开心地说。
难怪难怪，徐书京看一眼徐闻歌。
其实奶奶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孙子那些心思呢。
“你母亲最近管地少，说是管不了了现在的年轻人，今年过年，明德带着她到处玩呢，给他们俩人放个假。”奶奶早就希望这样。
她以前就觉得，人到年龄，不得不服输。
退位让贤，别让那些繁杂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一身，总给儿女打江山，总不能还管着守一辈子吧。这样好事全让自己儿女占尽，自己一身忙忙碌碌不得闲。
“最重要的是，你母亲说，徐闻歌的婚事，她做不了主了。”
虽然是像气话一般地说，但是话语里多少有些放弃了的意思。不知道徐闻歌这些年来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连父亲都搞不定的难题也能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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