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明霄所说的话，傅宴沉将手中的金丝框眼镜重新戴在了脸上，随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傅宴沉说着垂眸看向了傅明霄的侧颜，“你早该这样想了。”
“还有、”傅明霄轻抚着手中的胸针，之后抬起视线看向了傅宴沉，“就让他在母亲的祭日那天走吧。”
傅宴沉闻言冷哼了一声，他面上表情如同一滩死水，薄唇勾出了讥讽的弧度。
“我给过他活着的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要。”男人的声音宛若掉入了幽谭般冰冷。“在那天、也好。”
“废弃工厂里的那些活口，还需要仔细盘问一下。”傅明霄看着傅宴沉的眼睛说，“我怀疑国外的那些毒瘤并没有除根。”
“已经让人去查了。”傅宴沉对此也很是怀疑，“一有消息，我打算亲自去办。”
“还是别了。”傅明霄叹息一声。“这次的事情小晚受了惊吓，你快要当爸爸了，多生事端对你不益。”
傅宴沉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帮傅明霄披上了一件外套。
“等你腿好了，一切都你去。”
傅明霄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出神。
这么多年，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他都在自我惩罚般的让自己承受痛苦。
就如沈雾所说，那是二十多条人命。
而更不为人知的是，他们全都死在境外，连尸身都没有回家。
傅明霄怎么可能不愧疚……
“阿沉。”良久，傅明霄若有所思的叫了傅宴沉。
“嗯。”
“若是、她真的想起来了。”傅明霄眼底凌乱的情绪翻涌，“会不会想杀了我啊。”
面对这个问题，傅宴沉沉默了几秒。
“那些都是阴差阳错。”
“可都是我的错……”
傅明霄愧疚的微微摇头，随后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没办法逃避，更没资格躲避。
本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多年间总会换来一瞬间的心安。
而现在看来，他换不来。
此时，林修澈从电梯之中走了出来，在看到傅宴沉的背影后便上了前。
“都处理好了？”
“是。”林修澈回答后看向了傅明霄。“只有沈雾那边，她想要个明白。而且她似乎知道国外的那些毒瘤那些事。”
“你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傅宴沉点燃了一支香烟后看向了林修澈说。
“她身上的伤太多，而且不怕死。”林修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想再见傅爷一面。”
傅明霄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他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便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傅明霄对此点了头后便没再说什么。
对于沈雾这个人，早已经不能让傅明霄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
病房内，穿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在听到了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后便将自己的视线放了过去，她眼神里尽是期盼，似在等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阿霄……”
沈雾的声音里尽是加急了喊了这个名字，而傅明霄闻声连视线都没有抬一下，且只是停留在房门口，连让沈雾看清他脸上表情的机会都没给。
“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沈雾眼底尽是焦急的喊着傅明霄的名字，神情间也尽是憧憬。
“傅明霄……傅明霄！”沈雾奋力让自己的视线挪倒了傅明霄身上，“你来了……来见我了！”
傅明霄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腿上，注意力也并不在沈雾的身上。
“傅明霄……你终于来了……”沈雾说着激动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我……”
“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男人的语气十分冷淡，且他现在背对着沈雾，神情不示于人。
“你，你会听暖姨的话，娶我吗？”如今的沈雾还在想着这件事，“那是她对我承诺啊，你不记得了吗？”
傅明霄闻言只是讥讽一笑，他眼底的冷漠蔓延，最终看都没看沈雾一眼便想离开。
自从沈雾听说他的腿残了下意识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昔年在境外的安京城，傅明霄的名声在外，是多少人的遥不可及……
那样一个有着高傲自尊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被抛弃！
“傅明霄你你不要走！”沈雾在看到了男人的动作后激动的从病床上滚了下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你不配说这样的话。”
昔年那些阴霾的日子通通都是傅明霄一个人度过的，连沈雾的影子都没有。
“傅明霄！我之前都是迫不得已啊！”沈雾撕心裂肺的喊着，“我不得不为了……”
“这些废话，还是留着给别人说吧。”傅明霄终于回头看了沈雾一眼，“哦不，你也没机会了。”
“你想干什么……傅明霄，你又能干什么！”沈雾的眼泪夺眶而出。“你喜欢上了那个姜柚了是吧……傅明霄，你真恶心！”
“你忘了姜柚是谁吗？我就看着……看着你为此遭报应的那一天！”
“啪……！”
“闭嘴！”
阿礼实在听不下去沈雾所说的这些，随即便上前狠狠地给了沈雾一个巴掌！
“啊……”
沈雾被打的耳朵都有了杂音，但还是用不服输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傅明霄。
“想必她是为境外的人办事。”傅明霄那冷漠的侧颜之上多了些许冰霜，“那就让人将送到境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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