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资排辈,他是世子爷,首当其冲第一个获悉关于父皇的一切。
“父皇,”裴璟焱点头,“您说就好。”
皇上直抒胸臆,“在朕二十岁之前,朕南征北战,真可谓战功赫赫。”话说到这里,皇上坐直了身体,那失去了焦点的视线飘曳到了远处,穿越了金碧辉煌的殿宇,穿越了鳞次栉比的房屋,穿越了千山万水。
那些铁马冰河的记忆已被激活。
多年前,皇上时常会梦到当年那壮丽的贺兰山,那凶残的匈奴,还有那岌岌可危的帝京。
那时的他厝里发扬,力大无穷,一呼百诺。
而那时的他并没有如今位高权重,“充其量就是揭竿而起的蟊贼罢了,但我这蟊贼和他们却不同,人家打家劫舍,我是劫富济贫,人家毁灭,我创造,久而久之我身边就多了不少拥趸,后来就有了如今的朝廷。”说起来前尘往事皇上无不开心,神采飞扬。
“朕励精图治,但多年里帝京也确乎没什么大事发生,朕逐渐就懈怠了下来,等你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后,朕已不准备理会朝廷的事,朕需要在你们三人之间选拔出一个佼佼者。”
皇上那黑漆漆的眼内蕴出一抹生命的激情,那阴郁的火焰在燃烧,似乎可以摧枯拉朽。
“你以为朕选中的是谁?”
今日皇上宣召了自己,那雀屏中选之人定是他了,裴璟焱靠近,“是儿臣。”
“所以未来你需要做什么,你要有个谱,朕已不成了,不过一年半载的寿命,你从小到大就是让朕最省心之人,如今的你和之前已不同,朕将这一切都交代给你,还有……”
皇上说到这里,视线落在裴璟焱背后。
裴璟焱顺着那笔直的视线看出去,看到了悬挂在自己身后你硕大的“正大光明”牌匾,“倘若朕惨遭不测亦或三长两短,朕的一切都在那后面。”
“是,是。”裴璟焱毕恭毕敬。
皇上看裴璟焱忧伤,这才一笑,“人,人固有一死,朕这也不算重于泰山也不算轻于鸿毛,但朕不过想要用自己的经验来提醒你,朕要你明白很多事情,有的事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有的事呢,你需三思后行。”
“朕这一辈子并没有身边人,如今的应后和朕关系看似亲密实则疏远,当年朕卜昼卜夜纠酒池肉林,已疏远了她,你看看如今,朕算是众叛亲离了,朕都成这模样儿了,她也从没来看看我。”
“父皇。”裴璟焱更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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