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毫无任何转圜余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
端木菲眼角跳了跳，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他是冲着她来的，章颖非就是最大那根导火索。
朱曼欲待解释，尤司嘉第二轮攻势发起了。
“你们是第一天做广告吗？加免责这么基础的认知都没有吗？”
“我们是什么项目？一亿一栋的别墅豪宅，让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做，你们扪心自问，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实力吗？你们做的好吗？”
朱曼的眼眶红了。她和端木菲成立组合以来，所向披靡，赢得了无数尊重，在业内都算小有名气。有些客户甚至指定她们带项目。没想到，在这里竟被说的一文不值。
端木菲起初也很愤怒，但伴着尤司嘉的咆哮，她渐渐平静下来。对方越是羞辱你，你就越要挺直脊背，不能让人看轻。她捏捏会议桌下她的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平心态，等待回击。”
尤司嘉还未说完，道：“现在的广告公司，就知道圈钱，心中可有客户？你们魔比斯收费比别的广告公司高多少？出的东西可否更有创意？既然不值那个价，就降月费！”
两个姑娘面带笑容，静静聆听。
尤司嘉看她们的表情，瞬间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我说降月费，你们听到没有？”
端木菲笑道：“抱歉尤总，我们两个小丫头无权对此进行回应，需要您和我司高层乃至东方总直接沟通。”
她把“小丫头”两个字咬得很重，这在尤司嘉看来，又是挑衅。
“40万赔偿金，你们老板怎么说？不赔偿，不合作。”尤司嘉目中流露出狠戾的神色，原本对广告公司心有不满的销售们，此刻都有些同情她们了。
好，终于让她们开口了。端木菲不紧不慢说道：“尤总，这其中恐怕有些误操作，我们此次来也是抱着真诚合作、与贵司同舟共济的目的的。而且我们发给贵司的原文件是有免责的……”
“你们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指我们的人或者媒体把免责弄丢了？”
端木菲耸耸肩，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强词夺理，你们不仅不知悔改，还在这里狡辩，简直毫无诚意！让你们的领导来，否则这个项目你们也不要做了。”尤司嘉下了最后通牒。
一个销售窃窃说道：“尤总，她们是程总定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司嘉脸色越发难看，指着销售们说道：“你们都说说，怎么个看法？”
立刻有人附和：“尤总，其实这件事无关专业，就是态度的问题。态度不端正，那是根本无法合作的。”
尤司嘉点点头，这是他派系的，正合我意。
还有人问道：“我们打广告了吗？我们完全不知情啊。”敢情他们刚刚一直听的云里雾里的。
“是啊，这个阶段没产品、没接待，打什么广告？”
朱曼见缝插针，道：“我司也不建议这个阶段打，奈何咱们这边坚持，所以我们只打了个征集案名的互动广告，既不过度透露项目，又体现了和市场互动的姿态。大家请看看我们的设计。”没有投影，她就把自己的苹果本传过来，给销售看。
这一看不要紧，都是人精的销售们大抵明白了一些。平心而论，这创意不错，关键是很适合当前营销阶段。有几个销售连连点头，这让尤司嘉更愤怒。
“营销前置的道理都不懂吗？等卖房子再打广告来得及吗？看什么看，这么垃圾的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那几个销售，意味不明地看着尤司嘉，好像在看垃圾。
这时一个销售，沉声说道：“不是说，广告公司要汇报下阶段工作吗？什么时候开始？不汇报我们就下班了，这都几点了？”
端木菲和朱曼一愣，尤司嘉威压之下，居然有销售这么大胆直抒胸臆，赞！
然后就听一旁的销售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这话也就蓝销冠敢说了，心声啊。”
在任何一家公司，销售冠军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房子卖得好销冠功劳最大。连营销总监都不得不给三分薄面。
尤司嘉道：“端木菲，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们东方总不出面，咱们也没必要谈了。”
端木菲仍然保持得体的微笑，说道：“尤总，今天我和我的同事带着最大的诚意，在这里等了十多个小时。饭不曾吃一口，水不曾喝一口，但这不算什么。真忙起来，我们连轴转通宵熬夜也是挺得住的。我们相信，营销广告不分家，甲方乙方也可以是伙伴，大家齐心协力才做得好项目。我们的广告大稿公邮里还有备份，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大家和和气气，做好这个市场最贵的城堡别墅，每个人的职业生涯履历都是靓丽的一笔。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最后一句说出来，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几个销售听了，都为之动容。
尤司嘉道：“我们的损失是实打实的，你们补齐了，咱们就掀过这一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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