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灼热，郁瑜似乎天生脸皮薄，这会儿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中就已经脸红地像一只灿烂的小龙虾。
她低着头，眼神躲闪，“我......”
面前康湛却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抬起她的头让她直视着自己。
“郁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四目相对，郁瑜只能一眨也不眨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整个眼睛中，只能装下她。
她这几天一直躲着康湛，不仅仅是因为生气，更是因为，她害怕。
害怕梦境成为现实，害怕自己成为被锁在棺材之中的巫蛊娃娃，害怕他离开自己，更害怕，会拖累他。
从小的经历，让郁瑜明白，很多东西，如果从最开始就不曾拥有，不曾抱有期待，等到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郁瑜，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她很想逃避，对自己不自信，更对他们的未来不自信，可是对上他的眼睛，她怎么都说不了“不”。
前段时间以为拉丽萨和他在一起时候自己心里那种酸涩还记忆清晰，她甚至无法去想，如果有一天她看见康湛的身边站着其他女人，她还能不能带着笑和对方若无其事做着朋友。
“郁瑜，你喜欢我。”
这一次，没有用问句，他带着笑意，语气笃定，半点疑惑都没有。
郁瑜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蒸气之中，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明明想好了在嘴巴变的话都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会儿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前段时间以为他和拉丽萨在一起之后的苦涩，这会儿就有些委屈，鼻子也爬上一些酸涩。
有的时候人的矫情就是来的莫名其妙，平时掩藏的好好的情绪，这会儿就因为他三言两语地撩拨就被勾了起来。
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的视乎郁瑜都愣住了，她低下头，却被康湛止住。
修长的指节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康湛放软了语气，“怎么哭了？又生我气了？”
郁瑜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丢人，却听他道，“郁瑜，你担心的事情，我都考虑过。”
在这之前，康湛明白自己对郁瑜的心思之后就尝试过看两个人的未来，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他能够看到别人的未来，能够看穿旁人的心思，却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以后。在那个叫做未来的地方，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便是有的时候会被看到的信息误导，可是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信息一片空白的情况。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就连康湛本人，也无法理解。他向来不喜欢有什么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控，尤其是，不喜欢把堵住投放到看不到结果的事情上。可是感情到底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一面告诫着自己冷静自持，一面却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在丹觉彝寨的那个晚上，康湛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不喜欢这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只是因为他前半生都过得太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恶，有没有什么，他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不能错过的人。
那段时间，他不断地反问自己，如果真的放弃这段感情，他会后悔吗？这样的疑问一直在他心中不断地被提起，直到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被困在梦魇里，险些醒不过来。
答案很明确。
从前他也多多少少能够感知到郁瑜的心意，可是他知道她脸皮薄，更知道她心思敏感，知道她的恐惧，她的担忧，在不能给她一个保障和确信的答案的时候，康湛一直在犹豫。
奥赛梯是他的生活真正开始的地方，在那里，他遇上了来自千年前阿兰古国先知的灵魂。所以他暂时放下一切，选择只身前往那里，寻找一个答案。
连绵不绝的雪山，像铺展开来在画布上的丹青笔墨。残留在山巅之上的古城绝迹，却像是沙漠中的断壁残垣苟延残喘。这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这里，也是最逼近地狱入口的关隘。
夜晚星河灿烂，康湛靠着亡灵城遗迹的石壁，冷冷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点燃的药草缭绕，零星之火闪烁在雪域迷城之中，像是迷失在大漠之中地孤萤。
他闭上眼睛，几乎可以见到千年前模糊的身影，身着锦衣玉袍，带着浅淡笑意出现在他眼前。
“你所寻找的，就在你心中。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没什么可以阻挡你。”
先知的声音似乎还缭绕在耳边，康湛带着淡笑，看着眼前的女孩。
“后来我去见了我师父，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离开奥塞梯之后，康湛并没有急着回国，他身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在国外联络又不方便，只顺着，来到拉斯迪涅的住处。
拉斯迪涅前些年在圈子里很出名，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常年在印度过着一种苦行僧的生活，修习多种秘法，并且把这些学到的东西，运用到自己的教学之中。
在圈子里，谈起这位大师，几乎人人都是带着尊敬的口吻，拉斯迪涅，可以说，是圈子里泰斗级别的人物。郁瑜未曾了解过西方玄学圈，可是最开始听说拉斯迪涅是康湛和拉丽萨的师父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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