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语气坦然,并未刻意隐瞒,也没有胡编乱造。
只因“寻道人”太过神秘,他亦渴望从逆天行口中得知更多真相,故而选择说出部分实情。
逆天行闻言点了点头:“那家伙当年说过,不会收任何弟子。你既有缘得见他的功法,便算是他的传人。说不定他的传人不只你一个,只不过能走到这里的,万古以来也就你一个罢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真要说起来,我当年也曾得过他的指点,若论渊源,也算他半个传人。”
梁言心中微动,想起了之前在秘境竹林中看到的画面。
他又上下打量了逆天行片刻,斟酌着说道:“恕晚辈冒昧一问,寻道人是剑修,前辈使枪,不知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
逆天行笑道:“你还不够了解寻道人……他这个人,其实并不想别人重走他的‘道’。当年并未传授我一招半式,只是把宇宙奥妙的一些本质呈现给我,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引领我走出自己的‘道’。”
他轻抚碧落神锋,枪身泛起温润光泽:“这杆枪的‘势’,便是在那时初具雏形。”
梁言听后,眼中精芒闪动,隐隐明白了什么。
逆天行收好碧落神锋,目光重新落在梁言身上,沉吟道:“小友不惜以性命为赌注,孤身来这天牢救我,想必是有所求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梁言点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串吊坠。
那吊坠朴实无华,仅用一根银线系着块乳白色的石头,石身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月华光芒,不似法宝,倒像是件凡俗饰物。
“前辈可识得此物?”梁言问道。
逆天行接过吊坠,置于骨节分明的掌中仔细端详。
他指尖拂过石面,触感微凉,见那月华如水,静静流淌。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将吊坠递还:“此物气息纯净,却非故人之物,亦非什么重宝。我……并不认得。”
“嗯?”梁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前辈不认识?”他再次问道。
逆天行摇了摇头:“我确定从未见过此物,不知小友从何处得来?”
“怪了!”梁言眉头微蹙。
这吊坠是狗祖给的,当时明确说了,找到对方之后,只要把这吊坠交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逆天行居然不知道这吊坠!
“难道……”
梁言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内心不由得一颤。
他立刻道:“前辈,我体内有一种禁制,名为‘浮生印’,此为梦祖所留,不知前辈可有办法破解?”
“九祖之一的‘梦祖’吗?”逆天行的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我来看看。”
梁言没有犹豫,只施法将自己体内的剑心宇宙、气海丹田等重要区域屏蔽,便果断上前,任其用神识查看自己。
逆天行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沉吟许久,脸色越来越凝重。
忽然,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青芒,缓缓点向梁言胸口。
那青芒看似微弱,内里却蕴含着一方宇宙生灭的磅礴伟力,正是逆天行苦修多年的本源圣气。
然而,就在青芒即将触及梁言胸口的刹那——
梁言胸前,一道繁复玄奥的印记骤然浮现!
印记如梦似幻,似有无数泡影生灭,一股超越现实、凌驾法则的力量轰然爆发!
砰!
逆天行如遭重击,身不由己地向后连退数步,每步踏下都在虚空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定时,脸色已微微苍白。
“好一个梦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叹道:“人族九祖果然名不虚传,这‘浮生印’已与你真灵交织,如影随形,若用外力强行破解,只会引动大道反噬。此印……非我之力能解。”
“怎么会这样……”
梁言怔怔地看着逆天行,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狗祖不是说“狂人”可以帮他解除浮生印吗?为什么他做不到?
难道……逆天行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放眼整个妖族,还有谁比他更狂?难道是妖族五帝?
不对……据他得到的情报,五帝各个老谋深算,根本与“狂”不沾边。
那还会是谁?
梁言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
他为了破解浮生印,可谓是孤注一掷,没想到逆天行居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难道真应了狗祖那番话,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他心绪翻腾之际,逆天行忽然开口道:“小友,看来你是找错人了……不知你为何会认为,在下能帮你解除浮生印?”
梁言回过神来,沉吟片刻,缓缓道:“有人告诉我,想要破解‘浮生印’,就必须找到这天底下最狂的人。”
“最狂的人?”
逆天行闻言一怔,随即失笑道:“原来如此,逆某当年行事乖张,的确有几分狂名……但要说这世上最狂之人,绝非逆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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