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发出“咔哒”的细微响声，随即传来白絮凄厉的喊叫。
“敛哥哥！救我！”
声音响起的一霎，只有两个人有反应。
秦敛猛地开始捶打囚车，眼里重新出现了情绪。
已经解开锁链的囚车被稍微的推动之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眼见出逃有望，囚车内的另外三人也加入了踢撞囚车的行动中。
而那个姑娘，则顺势死死抱住了刑长老，想要为囚车内的秦敛争取到些微的时间。
可惜，哪怕她整个人都挂在了刑长老身上，刑长老依然行动自如，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刑长老放下了手中剧烈晃动的车手，大踏步转身走向囚车。按这步子来看，估计两三步就能来到位于囚车后方的秦敛面前。
可就在这时，囚车轰然一声，化作几片残骸掉落在刑长老面前。里面的四个人不知怎的，十分默契的分成四个方向狂奔而去。
刑长老像是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意外一般，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挂在他身上的姑娘适时的跳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翩然离开。
刑长老捡起锁头，往秦敛消失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秦敛一路狂奔，看见月光下静静躺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有风从这里经过，少女乌黑的发丝和洁白的衣衫缠绕着翩然起舞。
准备俯身抱起白絮的秦敛，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转变的身份，苦涩突然来袭，浇得他有些狼狈。
“不知不觉间，我连陪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这句话讽刺而又不甘。
不敢触碰白絮，秦敛只能呼喊着她的名字。
“絮儿，絮儿醒醒。”
“敛哥哥，真的是你吗？”白絮睁开眼睛，惊喜的说道。
白絮热切的想要像以往那样攀住秦敛的胳膊，却被秦敛小心的躲开了。
她眼里蒙上了一层伤心。
“敛哥哥？”
“我已经变成灰种人了，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秦敛低沉的说道，“还有，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很快的转开话题，询问着自己在意的事情。
“咦？”
“唉~你又胡闹了。”
“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絮显然没想到秦敛看透了她的小把戏，有些尴尬的跟在他身后。
“敛哥哥，你是怎么变成灰种人的？”
白絮始终没办法不在意秦敛变化的原因。
秦敛没说话，隔着衣袖牵住了白絮。
“难道是因为我？”
白絮有些怀疑的说道。
“不要胡思乱想，外面现在很混乱，快点回家。”
秦敛牵着她的手不自觉加了两分力道。
白絮没有吭声，任凭秦敛牵着她走。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敛哥哥，其实我有两个灰种人好朋友。”
白絮并没有看秦敛，就这么对着虚无自顾自说着。
“我刚从灰色地带出来，灰种人们都被关得好好的，敛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灰种人的？”
白絮话音刚落，秦敛松开了她，停下了脚步。
可白絮恍若未觉一般，一个人往前走着。
“还有件事，我被灰种人亲过了，可好像并没有变化的迹象。”
面前是一座有些高度的云山，山顶是药长老的居所。白絮不再继续前行，找到一块空地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的手无意识的在脸上打着拍子，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秦敛的神色不明，站在原地看着白絮的背影在夜间的薄雾中朦胧不清。
半晌，他终是动了，来到白絮身旁坐下。
“絮儿，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谁的替身。”
“敛哥哥，和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女孩儿，她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梦，梦里她有一个弟弟，她弟弟对她特别好，可是梦里的女孩儿生了特别严重的病，不久于人世。弟弟为了让姐姐继续活下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白絮用自己都没想到过的平静语气讲出了这个故事。
“我就是那个弟弟？”
“嗯，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他。”
秦敛嘴角苦涩的上扬。
“没事，弟弟也好，哥哥也罢，终归都不是我想成为的人。”
“对不起。”
白絮的道歉秦敛没有回应，只问了另一个问题。
“絮儿，你真的与灰种人有过亲吻？他，可是你心悦之人？”
秦敛终究没办法装作毫不知情。
“他？不是，只是意外而已。”
解释的同时，白絮眼前忽然闪过残那莹润白皙的皮肤、饱满红润的嘴唇以及永远没有什么情绪的双眸，脸上忽的出现些微的不自然。
秦敛没有错过白絮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心下了然。
“我觉得，书中记载的接触灰种人便会化作灰种人的传说应该是有问题存在的，看我就知道了。”
转移话题是最好的避免尴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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