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回到家后快速换好衣服，坐在轮椅上，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
“滴，滴，滴……”的按键声传来，门被打开了，白絮顺势看了过去。
门外的灯光太过刺眼，这让黑暗中的白絮完全看不清楚门外人的面容。
而门外人，似乎也没有看见有一定距离的沙发旁边，会有人。
直到来人打开灯，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哥？”那没想到白絮会等她，有些惊讶。
“你们回来了啊！”白絮轻声说着，顺带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晚，我都等睡着了。”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曾兰勉强的笑笑。
“每天都是这样吗？”白絮问道。
“差不多吧，今天不算多的了，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穿百来件。”曾兰说着，似乎有些骄傲，“那些生产商特别喜欢臭臭，臭臭的带货量值得他们请。”
“可这样，臭臭受得了吗？她不是昨天才满三岁吗？”白絮并不委婉。
“习惯了就好。”曾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习惯就好，就能搪塞的问题吗？你有没有想过劳累过度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白絮开始发力，“不说别的了，就说她的脊柱，长期站立会让它变形这件事，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臭臭赚钱，你还能待在这？”曾兰抱着臭臭准备上楼，她讨厌别人质疑她的行为。
“你和臭臭爸爸正在离婚不是吗？”
曾兰顿住了。
“你把臭臭送上去吧，别把她吵醒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好好聊聊。”白絮说着，看向李静，“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之后指不定你也会忙起来。”
李静点点头，乖巧地上楼去了。
曾兰板着脸，跟在她身后。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曾兰下来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也需要早点休息。”
“你考虑过臭臭的未来吗？”
“怎么没考虑，你以为我想的会比你少吗？”
“说说看。”
“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铺垫，为的是给她增加曝光量，等达到一定的曝光之后，就会有广告公司的邀约，在之后，就能进军演艺圈，成为时薪上万的艺人。”曾兰说着，眼里泛出光来。
“额，我该不该叫醒你。”白絮差点以为自己面前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正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奋斗。
被白絮这一句话刺激，曾兰的兴奋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泄得精光。
“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吗？你撞了头之后真的变了很多。”曾兰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有些无助。
“这不是理不理解的问题，不切实际的梦想不是梦想，而是梦。就算能够实现好了。你确定这是臭臭想要的未来，而不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要的，难道她会不想要吗？”曾兰眼神迷茫。
“我是你哥哥，你会完成我想要你去做的事情吗？”白絮问道。
“这不一样，我是她妈妈。”曾兰还试图抵抗。
“你要记得，她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强行让她去实现你的梦想，而且还是在伤害到她的情况下。”白絮又开始讲道理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曾兰反问道。
“你自己去工作，好好感受感受工作是怎样的滋味。”白絮从曾兰回来时，就进入了她的思想偷看。
正因为这样，她知道了曾兰的过往。
“工作？我现在去工作，真的还有人要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白絮说道。
“让我好好想想。”曾兰一脸恍惚的离开了。
第二天，曾兰还是早早带着臭臭出去了。
有李静在家里，白絮不好跟着出去，便让李静推着她，外出去逛逛。
由于小区正在市中心，她们出了小区就是街心花园。
街心花园的空气比起喧闹的街道，自然要好上不少，可李静却明显被街心花园外的各种广告声所吸引。
白絮装作不知情，指使着李静，往街心花园深处而去。
深处的街心花园有一座很小的喷水池，旁边站着三五个满怀心事的人，他们双手合十，像是在进行某种祷告。
“听说，在这里许愿，蒸腾的水汽会带着你的心愿去到天上的神仙那儿。”白絮随口说道。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看李静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相信白絮的说辞。
“谁知道呢？试试看吧！反正又没损失什么。”白絮完全把李静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
“那，我试试好了。”李静学着旁边那些人的样子，开始默念。
白絮并不想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未经允许他人允许，就去窥探他人的隐私，于是静静看着许愿的李静，开始了她的猜测。
李静睁开眼的时候，白絮问道：“能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吗？”
“当然，我会答应先生的一切要求。”李静如此说道。
“呃！”白絮并不喜欢李静的这种说话方式，“你能不叫我先生吗？叫我叔叔，或者爸爸都可以，毕竟再过四年，等我四十岁的时候，你就可以过继给我做女儿了。当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了。”
李静点点头：“爸爸，我刚刚许愿，希望神仙能够让我变成像臭臭妹妹一样的人。”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白絮意料：“你认真的？”
“嗯，我喜欢那些漂亮的衣服，还喜欢被人注视。”李静的神色难得激动，甚至还有向往，可很快就黯淡了下来：“可惜，我现在并不好看。”
白絮注意到李静最后一句话里的“现在”这个词。
“你想要我帮你？”
李静没抬头：“如果，让我代替臭臭妹妹……”
白絮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却是从鼻孔喷出的：“你挺有想法的，我不得不怀疑，用你抵消医疗费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已。”
李静没想到白絮会突然这么说，嘴唇褪去几分血色。
“不，我只是……”李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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