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棋子
沈棠张了张嘴，下定决心后开口道：“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
原本已经闭上眼的云觅将眼睛睁开，迷惑地问：“糖糖这是何意？”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亦不是这里的沈棠。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我的父母和亲人。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更像是梦一场。”
云觅沉默着，似是在消化沈棠说的话。
“所以糖糖还是会离开？”云觅问。
沈棠轻嗯了声：“会吧，只是我也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离开。”
云觅又一次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糖糖能跟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好。”
沈棠将现代的样子大致跟云觅说过后，云觅对于那个世界心生向往。
“不知我能否跟着糖糖去你的那个世界？”
沈棠颇为意外：“我们那个世界虽好，可我在那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王爷若是去了，再不会被人服侍，做事都需要自己动手。”
“我只想陪在糖糖身边。”云觅将沈棠抱得更紧，头埋在她的发丝间，轻嗅着她发丝的清香。
沈棠心情复杂，若是可以的话，她自然也想让云觅一直陪着她。
可惜，云觅只是书里的人。
书中人，又要如何去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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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府。
云恒自年后时常留宿在阿茹院中，连带着阿茹在府上的地位持续提高，就连沈幽幽都心中不适，盘算着要不要做些什么。
然而，沈幽幽还没出手，阿茹便自行动手了。
一日，云恒还是如往常般留宿在阿茹房中，虽觉得阿茹情绪古怪，但也没多想，便打算与她温存一番。
没曾想，云恒正在兴头上，余光瞥见一把匕首突然朝他刺了过来。
云恒快速闪身，将匕首夺过，不可置信地看向阿茹：“你在干什么？”
阿茹眼神中全然没有丝毫先前的温情，冷声道：“我将自己托付给你，而你却是这样待我，将我扔在这后院中，每日孤寂痛苦的活着。”
云恒不懂：“有下人伺候，你不愁吃穿，不必再为了生计担忧，有何不好？”
“我情愿在山上过我采药的日子，找一个真心人终老，而不是你这样三妻四妾的男人！”阿茹声嘶力竭的喊道。
云恒紧皱着眉头，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怎可要求男子只守着你一人？”
云恒心中虽然有阿茹，但他心里还有很多人，断不可能为了一人而放弃其他女人。
再者，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他也不认为这样三妻四妾有什么错。
阿茹颤抖着下巴，眼泪从眼角划过：“你不懂，你不懂。”
与其这样的活着，她宁可死……
若是早就知道落得这样的下场，当初她就不该救云恒。
人是她救的，那么这条命便也就是她的。
云恒闭了闭眼，将阿茹拦在怀中：“别想那么多，在府上好生住着，有什么缺的尽管去找萧侧妃……”
话还没说话，一根簪子便刺入了他的后背。
云恒吃痛，将阿茹推开，用手中的匕首割破阿茹的喉咙。
鲜血汩汩冒出，阿茹的眼睛瞪大，口中再不能言，很快就没了气息。
云恒起身，道了声晦气，穿好衣服，离开房间，吩咐下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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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恒晚上因为阿茹行刺的时候没有休息好，到了第二日迟迟没曾起身。
待到起身后，见萧济宁过来寻他，神色凝重。
“何事？”云恒一边被丫鬟伺候着擦脸，一边问。
萧济宁道：“小蝶昨晚突然发作，孩子没能生下来，人也咽了气。”
“小蝶是谁？”云恒下意识地问过后，才想起来是何人，“哦，那就葬了吧，查查她可还有家人，好好补偿一番。”
萧济宁早就看出云恒的冷漠无情，此时倒是心中毫无波澜，只是规矩应下。
云恒又道：“对了，阿茹染病多日，昨日突然去了，一并葬了吧。”
染病多日？
萧济宁一怔，但也没有多问，应下后快速离开。
待到萧济宁看到阿茹尸首的时候，阿茹已经被换了身衣裳，但那脖颈上的伤痕还历历在目。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能看出，阿茹是被人杀害。
说是给了阿茹一个侍妾的名分，然则并没有入玉牒，此时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萧济宁感慨着，只在心中暗道两人来世定要投身个好人家，离这样无情的男人远些。
萧济宁亲自带人将阿茹和小蝶下葬，规格虽然不高，但已是普通百姓望尘莫及。
芷兰亲眼目睹小蝶难产而亡后，心中是难以控制的悲痛。
她是细作，来到韩王府只是为了监视云恒，不料却遇到了心思单纯的小蝶。
小蝶视她为可以说心里话的姐姐，对她也是极为真诚。
而她呢，却连小蝶的命都护不住。
芷兰看着小蝶被云恒宠幸，被安排在后院里待产，在此期间云恒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如今小蝶早产，没了命，云恒却是丝毫表示也无。
若是没被云恒宠幸，小蝶还会好好活着，而不是早早死去。
小蝶去后，萧济宁注意到了芷兰，便询问她打算去往何处。
“按理说你先前是在王爷院中服侍，后才跟了小蝶。但现今小蝶故去，我料你跟她姊妹情深。若你想要离开王府，我便也应你。”萧济宁道。
芷兰一愣，没曾想萧济宁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作为细作，断不能离开韩王府。
可若是回到云恒身边，经过小蝶的事之后，她也很难再保持冷静，难保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
思虑再三，芷兰道：“可否让婢子留在侧妃您身边？”
萧济宁眼波流转，道：“好。”
芷兰微松口气，根据她的观察，萧济宁是可亲近之人。
而且萧济宁是郁将军的养女，跟云恒不见得会是一条心。
芷兰确认留在萧济宁身边后，将消息暗中传给她的主子。
主子收到信后，给她回信让她安心待着，不必刻意作甚，只需要留意着便是，若有大事发生，再想办法传话。
云恒警惕，先前派去的细作都被云恒察觉赶了出来，芷兰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倒是没被察觉异常，不过也因为小蝶的事而离开云恒院子。
唯一的一枚棋子，即便是用不到，也要尽可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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