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瑞兹感觉最别扭的是，科文这位高手身上的烟火风尘气息也太浓了吧？
隐士？
不应该是那种躲在深山老林，或是躲在哪处隐蔽的魔脉节点上搞研究，专注探索魔法奥秘的那种么？
又或者是游历红尘，在世界各地留下什么传说的睿智先知之类的？
这两种形象，才符合瑞兹心中对于高人的认知。
然而科文呢？
瑞兹顾不上冒犯，他十分仔细地将科文不断上下打量。
可无论怎么看，科文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个十分正常的普通人而已！
这很显然，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科文要是正常人，可之前的那些手段又算什么？
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口的瑞兹陷入了思维怪圈。
同时，他越看科文那家庭煮夫的样子，就越是感觉自己和世界的割离感在加深！
他的心中，不知不觉着出现了自我否定的想法。
是不是科文这样的才算正常，而他这样的反而是不正常的？
渐渐地，瑞兹不由感觉什么都是假的。
世界是假的，他那千年的过往是假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是假的！
嗡——
这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瑞兹体内的魔力突然紊乱了起来！
魔力从他的七窍当中失控着冒出！
然而他的意识却仍在继续沉沦，根本没有意识到身上出现的情况！
科文也终于将注意力从手中的炒锅上转移。
他看到了瑞兹的境况，不由无语着轻声低喝：“喂！回魂！”
轻喝声仿佛震荡了瑞兹的灵魂。
瑞兹激灵灵从自我否定中转醒了过来！
他顿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危机，连忙闭起双眼稳定心神，一步步将紊乱的魔力重新捋顺。
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了双眼。
看着仍在继续炒菜的科文，瑞兹不禁后怕着问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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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见障。”
科文回答了一声，并将锅中已经炒好的菜倒在了盘子里。
拿过一个附魔过的保温盖将菜盘盖好，科文一边继续炒第二道菜，一边头也不回着说道：“知道的越多，认知障碍就越多。”
他将锅铲在身旁随意地画了一个小圈。
“你看。”
他说：“当知识的圈子只有这么小的时候，你能接触到的未知、也就只有被圈子接触到的空气这么小。”
“而当圈子扩大。”
念动间，科文令那道由魔力组成的圆环开始扩张。
他继续说道：“圈子大了，所能接触到的空气也就变多了，你不懂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话到这里还没完。
科文又将铲子挥舞了一下，令魔力圆环上面突然出现了凸起，像是有一颗钉子在从圈子里面极力想要突破出去一样。
他用下巴向圆环上那变了形的凸起部位点了一下。
“这就相当于是你在魔法方面的认知，太突出了。”
“但圈子的其他部位却变小了，无法让你的魔法知识、和对世界的认知观念保持好平衡。”
他最后简单总结：“就是说，你这样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可是……”
瑞兹略显茫然：“先生，为什么我会因为观看你，而陷入那种思维状态？”
“是因为我的‘化凡’还不圆满。”
科文无奈微笑：“本想彻底做个普通人的，但总是不知不觉就拿出了超凡的手段。”
“所以我现在很危险，我是带给别人的危险。”
他停止炒菜而去选择调料，并继续说道：“普通人察觉不到什么，真正的高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有像你这样……”
向菜锅中投完了调料，科文将超过用锅盖封好，并将调料放归原处。
随后他转过身子，靠在厨台的边缘看向了瑞兹。
“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他说：“你们这样的人、会特别容易发现我身上的不正常。”
“而你们又卡在规……不，卡在法则的临界点上，正是求知欲最为旺盛的状态。”
“所以你们会下意识的去探究我身上的那种不正常。”
“而我的位格又太高。”
科文摊了下双手：“所以你们根本看不懂也想不通什么，最后只能陷入思维怪圈走不出来，最终造成自我的毁灭。”
瑞兹听懂了。
但就因为听懂了，所以他才特别震惊。
他不由瞪大了双眼，盯着科文问出了半句话：“你是……？”
“那不重要。”
科文笑着摆了下手：“我也是从魔法学徒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所以你可以将我看成是一位先行者，真正的身份之类的，那些都不重要。”
这话确实让瑞兹放松了下来。
甚至让瑞兹生出了动力！
既然科文能够从魔法学徒走到现在这种未知的一步，那么瑞兹自信自己同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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