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思来想去,只得点头说道:“姐姐答应你,你也帮姐姐照顾石头哥吧。”
语声刚落,『乱』草丛中忽然人声响起:“你们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奸』诈!”小雨吓个不轻,抱紧槐犁抬头张望,只见四面草丛人头攒动,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二人,都是官差打扮,头戴方巾、身穿绯袍、腰缠绿带、脚蹬长靴,各骑一匹马。这二人一个是捉钱令使,名叫曾善治;一个是腊口使,名叫商克捷。
曾善治一边走近,一边说道:“我们日日在此追捕逃户,昨天一出门就抓了十七个,今天出门到现在还没开张。正是心气不顺,老天爷却又下起雨来。我们在这野草地里避雨,却不想守株待兔遇上你们。”
商克捷微微一笑,说道:“兄台还需多多努力!你在魏州城中放出去的那些帐目,动用的都是官中钱财。朝廷马上派监察御史到此巡查,若查出你挪用公款出来放贷,而且有不少死账,那可不是小罪名。你帮我多抓些奴隶,我才能多给你钱,补上你那窟窿,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曾善治叹气说道:“我不放贷,官衙里的日常用度都供给不上,哪有钱供奉朝廷派来的大鬼小鬼?监察御史比我们还贪,怎么没人查他们!”商克捷一笑,摇头不语。
曾善治慢慢走到小雨跟前,指着她喝道:“何方刁『妇』,好大的胆子!你不好生在家乡种桑织布,却来到魏州偷盗黄牛、拐带儿童。按照大唐律法,我要将你捉拿,卖为奴婢!”小雨急得眼泪都快流出,连忙辩解。商克捷摆摆手道:“你们逃离家乡不受州郡监管,四处游『荡』逃避徭役赋税。更有甚者,你们流落他乡偷盗抢劫,更是可恶至极。天下汹汹、官疲民困,全是你们这些逃户所致。不抓你们做奴隶,还有什么天理!”
曾善治不等他说完,指挥兵士绑住小雨、槐犁,将他们用一根绳子串联起来;又将涧石从牛背上拖下来,塞进囚车里。商克捷看着兵士动手,在一边数说道:“这女子值钱七千,这小孩值钱三千。后面那个病秧子,死了便不值钱,如果活过来,能卖九千。黄牛我不要,送与你吧。”
曾善治抬头看天,见天上浓云密布,说道:“下雨路滑,车轮、马蹄容易失陷,不如收工回去吧。”商克捷点头应允。二人领着一队府兵逶迤前行,向官道走去。小雨、槐犁双手被缚,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草坡上,被身后府兵推推搡搡;涧石躺在囚车里,气得干瞪双眼、浑身发抖。黄牛则被系在囚车上,紧紧跟在后面。
众人上了官道走了三四里,天上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路边有一处驿亭,曾善治、商克捷只得领着众人进亭避雨。
驿亭之中,早已坐定两人,一个白胖、一个黑瘦,却是王致君和戴保国——他们躲了齐玉轪几日,因戴保国伤势渐愈,又一路来找他寻仇。二人岔开腿坐在凭栏上,拿眼睛不停打量曾善治和商克捷。亭小人多,众兵士满满当当挤在王、戴二人身边。
王致君、戴保国见来者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恶狠狠说道:“好大胆的芝麻官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进来冒犯?”
曾善治被他激怒,说道:“我,捉钱令使,魏博节度使赐的官;这位是腊口使,朝廷封的官。官阶有品,职级分明。你们再不滚出亭去,将你们一起抓了,卖为奴隶!”
主子猖狂,奴才更加凶恶。几个兵士当即起身,一起发力擒拿王、戴二人,却似蜻蜓撼大树一般,怎么也不能扮动。二人叉开手掌,一顿耳光,将那几个兵士打在地上『乱』滚。
曾善治大怒,将手一挥,三十军士一拥而上,扑到王、戴身上,垒成两座人山。商克捷拍手道:“这两个汉子委实有力。若将他们卖到坊中与人扑斗,定是大有看头,依我推算,这二人每个值钱一万有余!”
商克捷话没说完,地上两声嘶吼,王致君、戴保国突然发力,震得两座人山轰然倒塌。二人鱼跃起身,三拳两脚,就击倒十余名兵士。剩余兵士个个胆寒,一窝蜂撤到亭外。
曾善治、商克捷见此情景,一时目瞪口呆,怔在亭内。王致君哼了一声,拍拍胸脯,将胸前肥肉拍得翻滚不停,说道:“我们哥俩,乃是当朝宰相元载大人的座上宾。你们两个,屁大点官儿,耍什么威风!”戴保国一人扇了一耳光,喝道:“这是替元载大人教训你们,你们要长点记『性』!”曾、商大受惊吓,连忙点头说道:“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王致君挺起胸脯说道:“我们哥俩奉了宰相元载之命,微服到此,只为击杀妖道齐玉轪。那个齐玉轪,杀了兵部尚书李辅国大人,还敢到处声张,所以罪该万死。他长得满脸胡须、面相凶恶,这几日就在魏州境内,你们可曾见到他?”曾、商赶紧摇头,顺下眼睛,不敢与对面之人直视。王致君恼怒道:“一点正事也干不了,你们当个什么屁官!”戴保国冲他们的屁股就是两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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