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被拉远了，深黛的小杉树林像翠带镶缀着纯白的雪毯，覆盖而来，给人一种踏实的归感。
也许是原身千金这具身体的体力不够好，姜明月滑到最后，确实有些喘。她最近有试着做一些体力训练，但还没有这么快出效果。
在顾曲和过线之后，姜明月才接着过线。
“你滑得很好。”
顾曲和将护目镜往上一拉，眼中有难以遮掩的惊讶和探究，甚至他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期待。从见到姜明月的一眼，他就觉得她很熟悉。
熟悉到，他不想疏远她。
“呼——”
姜明月呼出一口气，问他：“我欠你一个条件了，你说吧。”
“任何条件。”
他缓声重复了这四个字一遍，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是任何条件，下次再告诉你。”
姜明月睁了睁眼睛，本想反抗一下。看到温时勾着漂亮的唇角，姜明月就认栽了。
“噢。”
姜明月应一声，顾曲和像拍圆儿狗头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姜明月：“……”过、过分！
-
回去的路上，姜明月忍不住问：“温时，你从小就学滑雪了吗？”
“算吧。”
顾曲和漫不经心的答：“陪我哥一起学的。”
“你有哥哥？”姜明月惊了！
“嗯。”
顾曲和扯了扯嘴角，评价道：“他很恶劣。”
姜明月：“……”恶劣？比你恶劣吗？姜明月什么也不敢问，她怕问了，温时揍哭她！
-
顾曲和第一次来滑雪场，的确是陪顾澈来的。
那年，他刚跟父亲来A市。
顾曲和不了解顾澈。
他还不知道，顾澈的秘密。
顾曲和还记得当时顾澈那张一直以来漫不经心的俊脸，微微露出为难的表情，语气仍是淡淡的，“曲和，打个赌吧。我们先跟着教练学滑雪，一个月以后，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滑到那边的小山头。”
“好。”
顾曲和点头，认真的问：“如果赢过你了呢？”
顾澈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他轻眯了眼，傲慢得像一只红毛公狐狸，说：“我最亲爱的弟弟，你有赢过我吗？赢了再说吧。”
顾曲和慢吞吞地噢了一声。
等到了比赛的那一天，顾曲和抱着无比认真的比赛态度，当比赛开始时，就一心只想着赢。
所以等他滑到那个小雪山头，低着头重重的喘气时，发现身前没有传来熟悉的嘲讽声，倒是微微一怔。
顾曲和抬头，没有在终点看到顾澈。
他转过身，看到在对面很远的那个半坡上有一个小黑点，是顾澈的身影。
顾曲和疑惑地滑回顾澈面前。
顾澈低着头，柔软的黑发覆盖住前额，他看不清顾澈的表情。
“哥……”
顾曲和还没有开口，他就听到顾澈说：“我认输，走了。”
这是顾曲和第一次听到顾澈如此轻易地就认输。
顾澈一向挺拔的脊背，都在宽广的雪地里投下落寞的阴影。
顾曲和赢顾澈赢得好轻易，他觉得一点乐趣都没有。
往后顾澈再也没有来过滑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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