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会说话的草是什么？不是灵草是什么？
一口气就吹草成灵的和尚是什么？那就是神僧啊！
一时间，“四海佛心”寺庙名声大噪！
月中，百里人士争抢涌往“四海佛心”。
他们看见了佛的出现。
而这个现象所有人都看到了。
笙歌很开心，一场吹牛打造了一个“佛子”人物。
寺内僧人也很开心，他们听得多了，被问得多了，也逐渐相信了“佛子”的传说。
只有主持一脸凝重，叫来木神。
“师傅，草施主并非有意。”木神为笙歌求饶。
主持肃穆，“她虽无心，却猝然间将整个寺庙推到风口浪尖。偏偏，她诱使天下人撞到了真相和欲望。”
木神沉默。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同，聪慧，早熟，常人看他都不会将他当做小孩。有着近妖的潜能。
“师傅，什么是真相？草施主说得全是谎话。”木神提醒。
“她的谎话恰恰将所有重心放到了你身上。你是我们几百年内最有潜力的人，他日悟道成佛皆有可能。为师原本打算慢慢而来，戒骄戒躁。但是现在却不可能了。我们佛兴寺千百年来受人忌惮。若是你的名声过甚，对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木神，你的路必定与常人不同。成佛成神的道路上你随时死于他命。你佛心未定，纵使佛珠有心救你，也难逃宿命。”主持语重心长地说，叹气，“笙歌对你而你是福是祸你可知道？”
主持扬天长叹，“天下人又有谁而知？”
“你的宿命，天下人的宿命，就因为她的谎言而早早陷入未知。”
“若想长久，切记戒骄戒躁，万事低调，除了你，你身边的人也应如此。”
主持的脸上尽是焦虑。
木神看着，两个光头眼中的内容相互传递。老和尚的焦虑忧愁，小和尚的认真。
“师傅，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小和尚问。
这场不经意的吹牛，谁也没当真，怎么就成为了推动命运的事呢？
主持看着小和尚，许久未说话，眼中忧愁散不尽。
小和尚回去，看见趴在门槛上的小草。
“怎么了？怎么了？老和尚说你了吗？你说，我去骂他!个秃驴！”笙歌急切。
小和尚摇摇头。
小和尚摇头，“师傅并未骂我，而是告诫我切勿高傲自大，凡事低调行事。”
门槛上立着的小草不动了，草叶子随风摇晃。
虽然小和尚不说，但是他脸上的凝重明显可以看出：她好像闯祸了。
不是吧，不就是吹个牛吗？也能被骂？
要骂骂我啊，对着小和尚指桑骂槐有什么用啊？
笙歌想了半天不觉得自己有亏，爬上小和尚的肩膀，换个话题，“喂，你知道我们寺为什么叫四海佛心寺吗？”
小和尚笑说，“施主觉得呢？”
“我听说……”
“不要你听说，而是施主自己如何想。”
“……”笙歌不想说，她觉得，她说出来的东西会引来一场骂的。现在是骂小和尚，待会就是老和尚逮着她骂了。
“每个人天生都是善良的，换言之，每个人心中都有佛。四海佛心，便是引导天下苍生人人向善，人人有佛。”小和尚笑言。
“……”笙歌还是憋着不讲话。
“施主，想说就说吧。”往日都是巴拉巴拉一张嘴，小和尚察觉不出来才怪。
“我听说是因为佛心舍利。”笙歌悄悄说。
小和尚凝重，“确实听说过这回事。但是佛珠舍利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此事师傅更没提过。贫僧觉得，佛心舍利一事只是人们杜撰。有的时候，人们更愿意编造一个神话故事让自己信服，而不愿意相信平淡无奇的事实和人心。”
笙歌当没说。
反正她就是那个喜欢听故事讲故事的“人”。
小和尚这边打探不到。笙歌号召自己的草姑姑草阿姨们打听。
“小笙歌啊，你问我们是问不到了。我们春长秋落，顺应四季，最多就是知道今年的事，往前了去，我们谁也不知啊。”草阿姨为难。
她就一平平常常的小草，若不是笙歌开灵窍，她说话都当泥土在呼吸，谁听得到啊？
“那谁知道？”
“树啊。”草阿姨不以为然。
树……寺庙里的树吧，天然地有些瞧不起她笙歌。尤其是吹完牛逼，更是瞧不起。
菩提树倒是不介意，他不会说话。
笙歌憋着一股劲只能作罢。
晚上照例爬到小和尚身上睡。
每天早上身上种草的小和尚已经习惯了。也习惯了起床先睁眼拍醒笙歌。
第二天笙歌看着满屋的书，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们来打扫藏书阁？”
“静心。心不够静，修行不到位。”
“哦。”
笙歌看着小和尚用布一遍遍擦拭着灰，光影从西到东偏移，小和尚的书还有很多很多。
无聊的笙歌习惯性打盹，在阳光下睡着了。
小和尚看见根叶生长的笙歌，知道她又睡着了。
只有她睡着的时候，身体才占据主导力量。
小和尚用手比对着长度。
根有5寸（16.5厘米），叶有3寸（10厘米）。
比之前生长了两倍。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这么快的生长速度。
小和尚用手指轻轻抚摸草叶。繁茂的叶子恣意生长，未来定更加辽阔。
现在先安心睡，等静下心了，便知道自己改如何生长了。小和尚带着期许看着小草，阳光正烈。小和尚撒下一碗水，拍拍草冠，转身走入阴影中，安静地擦着灰尘。
第三天，笙歌立在桌子上。看着旁边模样怪异的文字。
“小和尚，我们怎么又在藏经阁？”笙歌问，她更喜欢热闹的中庭。
她想自己去中庭吹牛逼，但是小和尚不准许。
“施主，静心。”小和尚就两个字问候，两个叮嘱。
静不下心……笙歌无奈。
文字她看不懂。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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