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尝到茶水的一瞬间，洛云染瞬间就吐了出来。
“别喝！”
她一抬手打翻了夜星寒差点就要送入口中的一口水。
夜星寒望着地上的碎片，愣了一下，“怎么了？”
洛云染放下自己那杯茶，脸色沉了下来，“茶里有蒙汗药。”
夜星寒不由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有些惊讶地望着洛云染。
洛云染归根到底还是个刺客，什么时候对医药这方面比自己还了解了？
洛云染看出他的疑惑，立刻解释了一句，“久病成医，这些年我没事的时候也找几本医书看看。”
夜星寒了然，成为毒人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要挨过无数个毒发的日日夜夜，被数百种不同的毒药折磨得生不如死。
没有几个人能挨过这种痛苦很久的，玄冥谷成立至今培养的那些小毒人就没有一个活过二十的。
而洛云染今年已经十六。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是会出于求生本能去想办法缓解自己的痛苦，那么她去钻研医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了。
“看来丫头你的慧根不错，当初谷里的执事看走眼了，明明应该让你去学我现在学的东西的。”夜星寒眼中的赞赏由衷而真诚。
洛云染却跟他并没有什么共鸣，她现在虽然触发了原主许多埋藏在深处的秘密，但是关于玄冥谷、小毒人、细作，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理理清楚呢，更不要说夜星寒说的“当初”。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打碎茶杯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原本就在他们附近偷偷观察的小伙计，小伙计立刻快步跑了过来。
然后看到地上被打碎的一杯茶，顿时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没事，刚才手滑，不小心没端住茶杯给打碎了，这杯子的钱就一并记在买药的账上吧。”夜星寒言笑晏晏，眼角那颗红色泪痣越发妖冶惑人。
伙计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一时间竟真的有些相信他们刚才只是手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讷讷地“哦”了两声，伙计躬了躬身，“那小的再去给公子冲沏一杯茶，这里马上打扫干净。”
说着，旁边的另一个伙计早已经拿了簸箕、笤帚、抹布过来，两个伙计手脚麻利，迅速就把一地残局收拾干净，退了下去。
结果新一杯茶还没来得及沏上来，掌柜就已经一脸喜色地从后面走了出来，朝两人热情招呼，“两位！两位请过来看看，你们要的药材我都已经按照药单抓好了！”
掌柜说完，身后有个伙计提着两串黄油纸包走了进来，把油纸包放在了柜台上。
洛云染一跃而起，快步走了过去。
夜星寒也折扇一收，跟了过去。
“百年人生，血灵芝，龙骨，铁皮枫斗……”掌柜一样一样指着油纸包一一介绍着。
洛云染不管他说什么，摊开黄油纸，捻起一样就检查了起来。
她开的那包是人参，一打开就有一股很浓郁的人参味，闻着就药效极强的那种。
里面的人参也长得很是壮硕，足有一个小婴儿的手臂那么粗。
洛云染拿起来，闻了一下，就放下了。
掌柜在旁笑得得意洋洋，“真不是我自夸，这全帝京除了我们金一堂，别的地方也拿不出这样品色的药材了，你们来我们金一堂真是来对地方了！”
洛云染继续打开第二包，这次是血灵芝。
同样打开，抓，闻，然后放下。
如此反复，她把每一包药材都拆开来看了一遍，步骤都是一样的，就是看一眼，然后就投入到去拆下一个包当中了。“怎么样小姐？我们金一堂的药材不错吧，你放心好了，绝对是你在帝京能买到的最好的，我们金一堂金字招牌，你还不放心地一个一个都拆开来检查一遍，现在又得重新再包一次，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掌柜乐呵呵地搓着手，市侩而圆滑。
“我不浪费时间，怎么知道这些药都是假的呢？”洛云染冷笑一声。
掌柜的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瞬就勃然大怒，“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这些药是假的？哪里假了！人参不是人参还是灵芝不是灵芝！你随意污蔑我们，我可是能去官府告你的！”
洛云染低笑着摇了摇头，“人参的人参，灵芝也是灵芝，但不是我要的百年人参和血灵芝，至于其他，每一味药都不是我要的顶级品种，你这一柜台加起来打包也用不了一百两银子吧？”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掌柜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气的同时更是掩饰不住心虚。
他现在拿上来这些药材的确没有一样是洛云染要的。
洛云染要百年人参，他随便用个十年的给替代了，血灵芝也是用普通灵芝染了色，龙骨更是直接用看起来纹路差不多的石头给替代了，只不过在上面熏上了浓重的药味，或是染了色，或是摩了纹路出来。
乍看之下，的确都有个八分相似了。
就算要真的鉴别，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就看得出来的。
更何况这两个上门来的客人看着都是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涉世未深，出手又阔绰。
掌柜这一下子就动了小心思，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洛云染冷冷睇了掌柜一眼。
掌柜被那一眼看得从前胸凉透到后背！
刚刚他还觉得人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结果转眼却差点被这小姑娘吓得没把魂都跑出来。
“你这没有我要的药，把银票还我。”找了大半个帝京城都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药，洛云染觉得很气闷，已经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掌柜的却突然脸色一狠！
“给我拿下！”
原本在堂内各干各的伙计们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将洛云染和夜星寒团团围住！
“这两个人来砸场子的，伙计们给我上！把人拿下送到官府去！”
恶人还敢先告状？洛云染手掌一翻，指间瞬间出现数把长短不一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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