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看那几个，拿了好多花，呀，还有在头上戴一圈的，哈哈~合川这边的风俗还挺有意思的。”小墨朝车厢里说着外边看到的新鲜事。
“哪呢？我看看？呀，真的啊，”青如第一个撩开床幔响应，接着招呼角落的女子也一起，“小姐，你看看，去年我们没看到这样的吧？”
“是啊，那个女娃娃看起来很高兴。”女子有点怔愣地看着街口被女子抱在怀里的孩子，正调皮地晃着自己戴满鲜花的脑袋，小脚踢腾得欢快。
“娘，****……”
“傻娃子，这可不是大驴，这是大马呢。”
“大马？爹，城里好好玩啊，我们也坐这个有大马的车吧。”
“呀，蛋儿，可不兴胡闹啊，再胡闹爹就揍你了。这些大马都是大老爷的，你要是碰了，咱可就回不了家了。”
男子撩开点门帘默默瞧了一眼，指节在膝上敲弹了几下。
“啊，这位少爷，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娃娃不懂事，没见过的都稀奇，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了。”
小墨往后头看了眼，接着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汉子见状点头哈腰地抄起地上的孩子，扯了把身边抱着戴花女娃的妇人就大步走开了。
“啧啧，瞧瞧，还是城里人过得气派哈。这花不花的倒是无所谓，我们呢，也没有别的要求，到时结亲那天，你们就赶个这样车来接咱妮子就成了。”
“哟，她家大婶，可不说花了，要是你家妮子能有卖花的哑娘子半点撑事，别说结亲那天了，就是她天天想坐，我们也乐意给找来啊。这人啊，有多大能耐撑多大面，不然说出去都得给人笑死啰~”
“你们说啥呢？我家妮子咋就不如一个卖花的哑巴了？”
“哪点？哼，人那白净你比得上？人那脑瓜子你比得上？人那会生娃子你比得上？人那会做买卖你比得上？200文一斤的糕你家妮子能做出来？不，恐怕还是有一点比得上的，比人吃得多是吧？”
“你，你……谁跟你们家结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己长得跟个矮冬瓜似的，还嫌我们妮子呢。你们娃白净？聪明？能挣钱？说啥大话呢，还天天让我家妮子坐，就你家住的旮旯院子，墙都倒半边了也修不起，啊呸！”
“当时哭着求着让我嫂子给攀扯关系的不知是哪个哦，你们家筷子都没两根一样的，碗都找不出来一个整的，还挑三拣四，要这个要那个，真是没脸没皮。”
“好你个……走！妮子，咱走！咱别跟这等蛤蟆一样不说人话。”
“谁稀得你们家的黑黢黢的闷屁柴棍啊，要走赶紧走！嘿，不还我家东西啊？那3文钱的花可是我们家买的。”
“……”
马车上的四人默默听着擦车而过的各种故事，都快有点绷不住表情了。
“啊，阿路哥怎么还没回来啊。”小墨率先出声。
“是啊，小姐，等会你可得好好说说他，怎么拿个东西都要在外头晃这么久？”青如随口接道。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确实也是。那今日回去我就跟爹说下，阿路办事不牢靠，以后我们这边就用不上他过来了。”女子瞥了青如一眼，一本正经地表示接纳建议。
青如有点傻眼了，摇着女子手臂忙道：“哎呀，小姐~那没有阿路，以后谁给我们跑腿啊，你就小小地说他两句就行了。”
“还有孙叔啊，你不是也能跑腿吗？”女子不为所动。
“还有我，还有我呢，我也能帮着姜小姐和青如姐姐跑腿呢，对吧，少爷？”小墨机灵地跟着插嘴。
男子眼神一闪，轻“嗯”了一句。
青如懊恼地扯着自己的衣袖，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女子忍笑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吃瘪，一点也不打算马上就放过她。
“青如，糕我取回来了。”
青如听到这声音，脸一下子有点涨红，都不太敢撩帘子了，直到女子盯了她两眼，才迟疑着探出身子，带着两分失落地小声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阿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解释了：“哑娘子那边人有点多，她忙着给人编花。哦，今日又有点新鲜事，等回去我说给你听，这个，喏，给你，是哑娘子搭给我的，今日她还卖花来的。”
青如听到这些瞬间红了眼眶，又气又急地埋怨道：“你是个木脑袋吗？这花你不给小姐，给我做什么？”
“你咋啦？啊？小姐不是不喜欢花的吗？那要不我再去买个好的？”阿路搔搔头慌忙安慰道。
“算了，不用了。我去吧，”听着两人对话的男子抚了下袍子起身下了马车，撩起车帘对最里头的女子提议，“要不要也下去走走？”
女子闻言有两分诧异，接着便微笑点点头。
青如本想开口反对，但刚刚自己这事还弄得一团乱，只能着急地从车里取出帷帽来：“小姐，戴上这个。”
女子瞥了一眼底下没做声的男子，摇摇头指了另一边：“这儿人多，戴这个太惹眼了也不方便，还是取个面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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