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弗莱尔城时，周灭伤二人还是十分低调的舍弃了马车。毕竟从格莱恩城来看，自己搭车的驿站为了谋利可是连已经交单的客户都能出卖。
想起这所谓的‘内幕消息’周灭伤心中就来气。说好的第二才暴动，结果不知道那卢瑟商社是让人家同样摆了一道，还是故意的。下午的提前暴动，给周灭伤二人的行程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再被那驿站坑一把，周灭伤决定还是舍弃马车，低调入城的好。
刚踏入弗莱尔城时，二人就感觉此城的与众不同。
“真是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啊！”
无论是线条大胆、奔放的雕像，还是篆刻着史诗故事的浮雕，都给周灭伤带来了一股别样的感觉。
扫了一眼秩序、干净的街道，周灭伤对艾伦低声问道：“你觉得如果你是我们的目标，对这座城市会如何下手？”
“大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扫兴？让我多享受一会这里的宁静、典雅也好啊！”
虽然艾伦先是抱怨了一句，但他还是在抱怨之后，如实的回答了周灭伤之前的问题。
“原本没有大人的分析，我觉得使用瘟疫是毁灭这座美丽城市的唯一办法。不过，大人既然猜测他们的行为不会那么的极端。我就无从得知那群野蛮人的想法了！”
“瘟疫啊！”
周灭伤先是喃喃的叹了一句。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或许唯一毁灭这种承载着人类文明的城市最好的办法，正是瘟疫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手段。不过，我之前也说了，为了最后的目的达成。前期他们或许会为分散王国的注意力而制造骚乱，但绝对不会碰触王国的底线。”
扫了眼感怀万千的艾伦，周灭伤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想要打击这座城市的市民，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在这样一座人人心中‘城市即信仰、城市即骄傲’的城市，要引发骚乱，而又不碰触王国那根敏感的神经，必定要从文化下手。虽然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接下来使用何种手段，但无疑用文化碰撞文化是最佳的手段。”
反复咀嚼周灭伤最后一句话的艾伦，眼中带着迷惑与不解的问道：“这种文化战，怎么进行？还有，我实在看不出野蛮人有什么文化。否则，他们也不会千百年来偏安一隅，过着茹毛饮血般的生活。就他们的‘野蛮’也会成为一种文化？”
“人最大的敌人，始终是自己啊！”
艾伦十分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何发出这样一句感叹。这与之前所讨论的主题完全不相干嘛！
可是，接下来他很快就知道周灭伤的用意，并恍然大悟般的理解了周灭伤的意思。
“五指还不能严丝合缝的合拢，何况是一座城市的人呢？文人相轻，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点都存在的。同样的，所谓的艺术家、大师也是如此。不管外人带来什么样东西，只要在这座城市挂着‘艺术、文化’的幌子，肯定是有贬有捧。这期间或许有人为搏名，有人或许会被利益收买，更有人审美奇葩，总之会达到他们想要的目标的。”
“可是，他们这样做城市也不会发生动乱。如何会到达他们预定的吸引王国视线的目的呢？”
周灭伤知道艾伦此时说的‘动乱’是指大规模发生暴动、反抗，或者是经济、物资上出现问题所导致的结果。艾伦的这种看法，在周灭伤眼里明显存在着片面性。
“千百年来，野蛮人都遵从丛林法则，强者为尊。他们的王，更是实力最强的族人担任。你说，如果他们这种思想风潮被这座城市里的人接受了，可怕不怕？”
艾伦觉得自家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他不觉得这有些什么。毕竟，无论是亚莎世界还是此世界，弱肉强食都是恒定不变的主题。也没见到人族的主城因为一股思想，而发生动乱。更别提会被各个王国镇压。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艾伦，你看看这座城市的居民，大多在中产阶级以上。他们这伙人其实是最为危险的，比之在码头发起暴动的苦工更加危险。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优越的物质条件，现在已经达到要实现自我人生价值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胡思乱想的人可不少。”
顿了顿，周灭伤继续补充道：“这群人为了被别人认同，而获取满足感，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只要一颗火星，就将它们的心底的欲望引爆。要知道，这伙人可是至少处于中产阶层，他们可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已经具备造反的其中几项资格了！”
周灭伤之所以敢如此笃定，就是因为他好像跨越时间与空间，看到地球上西欧文艺复兴时的场景。弗莱尔城的人文风貌，与地球上当时的西欧是何等的相似。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这片神迹雪原中大概只存在一座这样的城市。
“有时候，造反只需要一个借口的。强者为尊，或许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借口。换做是你当国王，对这里的情况会不会上心。毕竟，国王不跟你我一样，有着大把的时间来修行。整日处理国事，注定了他不能成为整个国家的最强者。”
简单的一个角色换位，艾伦就惊得冷汗淋漓。如果真有人开始用这个借口来造反，单单王室内就存在巨大的隐患。虽然王室内，国王必然不会成为最强的，但肯定是有王族血统的强者。他们这或人简直是枕边最危险的炸弹，为了自个小命着想，国王即使在心疼，也要连根拔掉这股思想的起源地。
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国王肯定会根除荒原上的蛮子。不过，以现在王国的实力想要灭掉荒原上的野蛮人，肯定不现实。
就在周灭伤与艾伦小声探讨这些的时候，耳目聪明的他们意外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听说了吗？三日后，荒原上的那群野蛮人组成了文化交流团，会来我们弗尔莱城为促进两族间的和平，而进行一场文化上的交流！”
“切，要我说那群野蛮人能有什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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