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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一方也接近死绝，城楼早已被燕山盗占据，杀戮却没还有停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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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燕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场内除了燕山盗，已经几乎没有一个人站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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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几个俘虏，正在被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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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俘虏是马关山，他感受到了燕离的目光，冷冷地回看过去：“这是一开始的计划，还是临时决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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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燕离还真的无法回答。他摇了摇头，道：“结果都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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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关山冷厉地笑了起来：“哈！不错，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可以硬说是‘成者王败者寇’，可是你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良心的谴责，无论你怎么弥补，也无法得到救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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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的杀戮，都是罪。我早已罪无可恕，从没奢望得到救赎。”燕离来到了马关山身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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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马关山才感受到燕离的决心，他沉默下来。此刻他才从心中得到答案，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并不想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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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燕离谈谈交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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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从他血红的眼睛里，所能看到的只有疯狂，已经没有理智可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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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正是那所谓的交情，才让他有机会说遗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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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悟到这一点，他突然深深地觉出一种愤怒；他自觉他对得起“同窗”这两个字，可是他们的交情，却仅仅只是交代遗言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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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痛苦……”他低声喃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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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燕离似乎没听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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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很痛苦。”马关山微嘲地说，“我知道你爱着陛下，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背叛了她，可是你很痛苦，你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我现在发现你真的很可怜，背负着违背自己的意愿都要完成的重担，活着还不如一条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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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血淋淋的伤口被洒上盐巴，燕离疼得浑身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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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一和燕朝阳对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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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关山见状，心中充满快意，讥嘲着道：“除非你今天杀了她，否则她一定会恨你，恨到地老天荒，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或者你活着，背负着她的怨恨；或者你们活着，相互伤害，直到一方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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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住口！”燕离拔出离崖，自马关山的脑袋上方，猛地扎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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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留情！”就在这时，一支展开的玉扇宛如飞轮般急速地破空而来，将离崖给撞歪开去。同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场中，接住玉扇，并从燕离的眼皮底下抢走了马关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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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扶着马关山来到紧闭的春池门下，解开马关山身上的束缚，让他躺靠在门上，这才转向燕离道：“燕兄，就算不念同窗之谊，难道曾经的并肩作战，在你心中了无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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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长今，你在自寻死路！”燕离的脸几乎扭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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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连海长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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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长今满脸的义愤：“燕兄，今天就算死，我也要阻止你继续错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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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成全你们！”燕离狂怒，正要冲上去，却被一个人拦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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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一朝燕朝阳使了个眼色，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身为燕山盗的龙首，跟两个无名小卒计较什么，让朝阳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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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阳心领神会，拔步冲向连海长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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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阻止我，就杀了我！”燕离根本听不进去，矮身便冲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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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阳并没有对连海长今下死手，双方打的旗鼓相当，可是燕离一参进来，连海长今立刻落在了下风，数度险死还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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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一个幽幽咽咽的箫声由远及近：“燕公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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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箫声伴随着一个清幽飘渺的嗓音，初闻时还远在天边，再闻已如在耳畔，它并不算特别悦耳，可却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出尘，让人无端地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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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望去，从朱雀门的方向，缓缓地走来一个一尘不染的女子，她有一双无神却特别纯净的眼睛，雪白的玉箫在她唇下奏出无法形容的曼妙音符，每个音符，都好像贯穿心底，直达灵魂深处，使得躁动的杀意逐渐平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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