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先生果然是医学大家，非常明理。”
秦九岭淡笑道：“那既然现在比切脉就是比诊断，秦某有比切脉更容易上手的诊断方法，为了病人考虑，当然不会再用不拿手的切脉。
而究竟会不会切脉，这还重要吗？”
黄岐山闻言一愣：“比切脉更容易上手的诊断方法？”
秦九岭笑：“不是秦某妄言，若是黄老先生你出手，也许对比之下尚未可知，但台上大部分人的切脉功夫，却差秦某这件器物远矣！”
说着，秦九岭扬起手中的听诊器，环顾左右朗声道，“当然，有哪位若是不相信的，尽可来试试！”
什么？
听秦九岭的意思，这玩意能代替切脉，效果还更好？
一群医者愣住，神色惊疑不定。
“故弄玄虚！”
黄白江却是因为不服气输给秦九岭，冷哼一声上前道，“好，试就试，你说吧，怎么试！”
“简单！”
秦九岭偏头，忽然一把伸手拉住了王延年。
王延年一惊：“你想干甚？”
“借王大人身体一用！”
秦九岭不由分说，要把听诊器往王延年胸间塞。
“放肆！”
王延年大怒，“快把你这东西给本官拿开！”
“怎么？王大人刚才，不是很关心下官为何能不用切脉，就敢下诊断吗？”
秦九岭哂笑一声，轻蔑道，“怎么下官请王大人验证，王大人却这般推拒呢？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不敢见人不成？还是王大人在故意针对下官？”
“胡说八道，本官才没有隐疾！”
王延年脸色通红，怒瞪秦九岭，咬牙恨恨道，“好，本官就让你试，免得你说本官欺你！”
秦九岭闻言，也不废话，利索地给王延年放好听诊器，冲黄白江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了，黄公子，你现在只需要将这两端放在耳朵上，便可清晰听见王大人的心跳强弱。”
黄白江看着秦九岭自信的神态，惊疑中将信将疑地将听诊器挂在了耳朵上。
顿时，“噗通、噗通”的声响清晰地传入了黄白江耳朵里。
不仅是心跳，连喘息中轻微的气流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黄白江立时怔住。
他此刻终于明白，秦九岭为什么能比他更能精准地说出段全的病因了。
这比之切脉时去感应微弱的脉搏，差别太明显了。
而见到黄白江戴上听诊器后一动不动的神色，围观的一群医师不由急了。
“黄公子，到底怎么样啊？”
黄白江闻声回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脸苦涩地看向黄岐山。
黄岐山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从黄白江身上取下了听诊器，亲自戴上。
霎时，清晰的心跳声又出现了。
黄岐山神色大变，急忙又捉起王延年的一只手，伸出四指，摁腕切脉。
半晌，黄岐山长出口气，目光中掩饰不住地惊叹，同时夹杂深深失落：“黄帝内经，素问篇中早就有云，脉搏之动，乃随心动……
可笑我黄家敝帚自珍的四指切脉，无用矣！”
“黄老先生……”
颜复等人大惊。
黄岐山却是摆手长叹，今日他备受打击，黄家赖以闻名的四指切脉，和他苦心钻研第十七种脉象全都在秦九岭一番动作间支离破碎。
可以想象，秦医会一出，黄家还有什么依仗能在医界立足？
叹罢，黄岐山冲秦九岭艰涩拱手：“秦小先生，这场比试，是我黄家输了！”
此言落下，众人哗然！
“黄老先生！”
颜复等人惊道。
黄岐山亲自认输，口中甚至带上了黄家，这意义可和黄白江比试落败远远不同。
须知，在医师体疗一项上，在场众人无人敢称比黄岐山更高。
甚至连敢和黄岐山比肩的人都没有。
“颜掌令，不必再说，所有疑惑，你一戴便知。”
面对众人惊疑，黄岐山却是没有什么心情解释了，只是指了指王延年身上的听诊器。
霎时，众人闻言纷纷向王延年簇拥过去。
“颜掌令，你们干什么？唉，别挤，别挤！”王延年惊叫。
“王大人，我等就听听，您别动，站着，千万别动！”
颜复等一群医者好奇下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由于不明听诊器的原理，连动都不让王延年动。
“哈哈，秦小子太让朕满意了，就该这么收拾那个王延年！”
李二在台下大笑，全无之前对秦九岭的愤恨。
长孙无忌见状苦笑，心里暗叹，秦九岭能让陛下都一惊一乍地跟着紧张，实在是太妖了！
只是苦了王延年！
被一群医师拉着接连听诊不说，在众人惊奇之后，不少医师甚至就听诊器的诊断结果开始讨论。
什么肺虚内热，肾火亢扬，脾寒胃凉全都诊出来了。
更有医师好死不死地问王延年一天去几次茅厕……
“你们都给本官走开！”
王延年彻底发飙了。
须知古人看病，尤其是达官显贵，身体之疾乃是隐秘。
对于皇家子弟来说，更是无人敢轻易外泄。
然王延年却被一群医师当标本研究了个遍，心中羞愤可想而知。
“秦九岭，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本官？”
王延年怒气冲冲。
“王大人，这可冤枉下官了，刚才是您自愿的，下官可没有逼您。”
“你！”
王延年冷哼怒道，“好，本官暂且不与你计较，就算你这场诊脉胜了，又能如何？
若诊断出病情来却不会治，有什么用？
你可敢和众医师比一比救人？”
“有何不敢？”
秦九岭大笑，“下官已经说了，但有想挑战者，尽可上前！
不过赌输了，可是要留在秦医会的。刚才黄白江公子输了一阵，已经答应加入秦医会了！”
“啊？”
众医者吃惊，黄白江真的加入秦医会了？
黄白江被众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但秦九岭刚才已经和他说了，只要加入秦医会，那本《频湖脉学》随便看。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况且他输了也是事实，黄白江只能咬牙答应。
面对众人疑问也只得低声道：“黄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今后起，二十年内，都是秦医会的人！”
啥？还带时间限制？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畏缩起来，之前准备挑战秦九岭的人，此刻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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