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九岭，算你狠！”
终于，思虑良久，崔子浩决定认栽。
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崔子浩只觉自己脸都丢尽了，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秦九岭却不肯就这么让崔子浩走了，淡淡道，“崔公子，你这错是认了，但爷爷还没叫呢！”
“你！”
崔子浩脸都绿了，这和杀了他也没区别，愤愤道，“秦九岭，你莫非以为崔某当真怕你不成？”
“不敢！”
秦九岭冷冷道，直视崔子浩，“但凡事讲个理，秦某自问和你无冤无仇，你今天却一直来找秦某的不自在，这是为何？”
“我……”
崔子浩恨恨瞪了一眼王景之，要不是王景之怂恿，他哪知道秦九岭是谁？
但这话是断然不能说的，只能恼着脸道：“就是想跟你这传说中的诗仙比试比是，怎么，难道不行吗？”
“崔公子，你也是名门之后，怎能被人当枪耍？”
秦九岭话锋一转，“这样，我也不为难崔公子，反正我这人大度，一向不善与人计较，你们今天一共二十二个人，只要有人能站出来叫我二十二声爷爷，咱们这事就算揭过了，如何？”
崔子浩心中一动，眉头微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就是字面意思，比如那王景之，如果他能叫我二十二声爷爷，那么崔公子等人自然就不必叫了。”
说着，秦九岭又笑道，“至于今天这比试，虽然还没比完，但天色已晚，宵禁在即，咱们便当做平局如何？”
“平局……”
崔子浩闻言神色大动。
虽然秦九岭做了这么多事，赢了也是应该，但他们这么多士族子弟，却赢秦九岭不得，传出去到底是有损门风。
也要是能得秦九岭承认平局，这于颜面上大有益处。
但王景之听后却是着急，别说二十二声爷爷，就是一声爷爷，他又怎么叫的出口？
“崔兄，你别听他的，秦九岭这是在挑拨，离间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王景之连忙说道，跟着怒斥秦九岭：“秦九岭，你心思真是歹毒，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陷害我！”
“嘿，王景之，亏你也不脸红，到底是谁在陷害谁？”
程处亮闻言冷斥，“秦大哥跟我一起好好的，是你说来请我们吃饭，也是你叫崔子浩一帮人要跟秦大哥比诗，现在输了下不了台，你却反过来冤枉人，当真无耻！”
“你！”
王景之脸黑，但还没等开口，高审行已是一针见血地道：“这就是打了老的，出来小的，你爹王延年为东市的事嫉恨秦兄弟，所以你今天就给秦兄弟设下陷阱要讨回来，只是可惜了崔子浩一帮人，白白赔了许多钱，还要叫上一声爷爷！”
“你们胡说！”
王景之再也忍不住了，挺身就要冲向高审行。
但程家三兄弟岂能让他得逞？
程处默只一伸手，就把王景之拦下了，跟手一推，王景之一个倒腾，差点跌倒。
“想动手，先问问我们三个答不答应！”
“你们……我要报官！”
王景之实在没了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急得跳脚。
“王兄，这种小事，报官也不会有人来管的。”
崔子浩却是在这时候开口了，扶着王景之道，“说起来，王兄，我们兄弟这次，都是为你出头来的，现在事情成了这样，虽然大家都是兄弟，但此事因你而起，你总得多担待一些吧。”
王景之变色：“崔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景之心头泛起不妙。
但怕什么来什么，崔子浩毫无含糊，直言道：“这个错，我们认，但这声爷爷，总不能也让我们喊吧？”
“是啊，王兄，我们帮你，你可不能害我们啊！”
“不错，王兄，这爷爷，理应你替我们喊！”
王景之急得连连摇头：“各位兄弟，这是秦九岭那厮的反间计，你们可不呢个上当啊！”
“王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反间不反间其次，就说我们今天帮你，这损失不少了吧，我们有说什么吗？”
“就是，王兄，如今不过你替我们喊他几声爷爷，又掉不了一块肉，难道，得要把事情闹大？秦九岭那作诗的水平你也看见了，跟玩似的，真让他一直整下去，我们可不干！”
崔子浩更是直接道：“王兄，别的兄弟不说，我为了你，可是连祖传玉佩都当了，兄弟当到这份上，你就给我句痛快话，这声爷爷，你替不替我叫吧！”
见状，秦九岭在旁边轻笑，就这么一帮人，还想跟他斗？
“秦兄弟，你这招高啊！”
高审行几人走来开口赞叹，“这下，可由不得王景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被秦九岭一怂恿，一群士族子弟见有不用继续比，也不用丢人的法子，加上这事本来就是王景之搞出来的，哪还会继续跟秦九岭对着干？
今天能被王景之喊来的，都是些二世祖，真有骨气的士族子弟，以士族家的修养，根本不屑干这事。
说白了，欺负人的事他们在行，但遇上了能欺负他们的秦九岭，没人愿意趟这浑水。
王景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绷着脸认输，答应叫秦九岭爷爷。
不过，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要进怡红院里叫。
不然，打死他也不从。
对此，秦九岭也没为难，要不是王景之召集一帮士族弟子咄咄逼人，他本也没打算针对王景之的意思。
而这些士族子弟再说不堪，到底也都是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人。
全民读书的大计在即，若无必要，他也不想跟门阀士族为敌。
这也是他今天给崔子浩等人台阶下的原因。
硬去计较，那是憨货才做的事。
秦九岭要的，是整个大唐在他的布局下蒸蒸日上，如扫雷般，横扫天涯，挖遍天下地雷。
门阀士族也是大唐的一份子，能做成利器，傻子才会为了一时之气，自断臂膀。
也不废话，痛快答应了王景之，秦九岭丝毫不带犹豫，谢过台下众人捧场，说到做到，直接当场宣布，今日天色已晚，比试暂以平局收场。
当然，也没忘了再提一嘴后日东市摆摊的事。
秦九岭说到做到，崔子浩等人也不含糊，不由分说，架着王景之就到了怡红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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