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蝙蝠精在看出对方不是妖族以后，态度不由自主地有些轻视起来。
如今的世界，妖族崛起。人类修行者几乎绝迹。
已经修到渡过天劫的道士多数已经飞升到了天庭，成为玉帝座下星君与天神。修成罗汉果以及佛果的和尚则也去了灵山，在诸位佛祖身边侍奉着。
在人间行走的，有法力的人类？那是凤毛麟角。
虽然有些轻视，但蝙蝠精也意识到，既然对方有法力，那就不可能是普通凡人。所以，蝙蝠精暗中准备，以防对方突然袭击。
“道友这是何必？难道以为我会打你个措手不及？”光头年轻人温和地一笑，显得落落大方。“不至于。对付你这个小妖怪，我还用不着偷袭那么低劣的手段。”
“你？”蝙蝠精恼火至极，“大言不惭！”
“是不是大言不惭，一会儿就知道了。”年轻人的目光转向了蝙蝠精手里的孩童。“见者有份，把他交给我吧。”
“见者有份是没错，但前提是你够资格。而且……见者有份而已，你的口气可是想要独吞啊！”
“没错！”光头男子还是笑嘻嘻的，却早就一伸手将陈小八给夺了过去。“给你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刚刚这一手，看似简单，却蕴含了复杂的法术变化。蝙蝠精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你……你……你欺人太甚！”蝙蝠精怒吼一声，法身涨大，在半空使出法天象地的神通。
可是，他的法身才刚刚长了一半，却突然泄了气。
光头男子一掌打出，灵气汇聚而成的掌风击碎了蝙蝠精的琵琶骨。蝙蝠精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倒头栽云，身死道消。临死前吐出一枚内丹。
光头男子随手一捞，将内丹捡在手上。“七百年道行，不值得收藏。”
说完，光头男子用手一捏，咔嚓一声，内丹迸裂，流出黄白色的浓郁灵气，都被他吸入了腹中。
陈小八又惊又喜，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多谢……多谢你救我……仙人前辈，您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仙人。”光头男子提着陈小八，笑道：“我也和你一样，曾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孩童，只能被妖怪欺负。但是我长大了，也学会了修行，所以可以打跑妖怪，帮助其他的凡人……现在的世界和从前不同了，妖族肆掠，人类遭难，能救人的人已经不多啦……对了，我的法号叫九灯，你可以叫我九灯法师，或者小灯哥哥……”
“九灯法师？小灯哥哥？”陈小八福至心灵，虽然被法师提着，却凌空行礼。“法师收我为徒吧！我也要修行，我也要行走四方，搭救世人！”
“好！有志气！”九灯法师哈哈一笑。“你我有缘，咱们从今往后便是师徒了。”
“多谢师父……咱们现在去哪里斩妖除魔？”
九灯法师将陈小八放在云上，极目远眺。“先去见一个人。”
“师父，咱们要见什么人？”陈小八心怀感激，对九灯法师十分亲热，一点也不生分。
“一个道长。”九灯的脸色有些古怪。“他曾经救过我，也教过我法术。现在他有难，所以咱们得去救他！”
“救他！救师祖！”陈小八激动地挥手，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灵宝天尊扭头询问自己的宝贝徒弟。
任须子这些年跟在天尊以及孟游身边，周游最高天界，见识与修为与日俱增，比起当年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放眼古今三界，除了这几位已经达到自然之境的超级强者外，他已经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
但即便如此，每当灵宝天尊询问自己问题时，任须子总是发蒙，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师尊，你说的‘这’是指什么事啊？弟子愚钝，不明白……”
这也不能怪任须子，因为灵宝天尊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任须子自然不能理解。
“笨蛋！你都快要突破自然之境的边际了，还猜不到为师的话的意思？”
任须子有些委屈。“弟子就算到了自然之境，那也还是师父的弟子，怎么可能猜透师父的意思。”
灵宝天尊摇摇头。“孟游那家伙消失了好几天，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那家伙一定是躲着咱们。说明他厌烦咱们俩？”
“倒也有可能。”灵宝天尊干咳两声，显得略微有些尴尬。“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任须子聪明绝顶，回过味来。“他一定是发现了最高天界的所有秘密，所以离开了。他回去下界了？”
灵宝天尊点点头。“最高天界没有什么别的秘密啦！最大的秘密就在这里。”天尊用手点了一下任须子的脑袋。“一气化三清，大师兄能化成三清，以一抵三，所以足够厉害！但那还不够！因为天下还有冥君，还有孟游，还有大师兄他自己……当年我们几个大斗法，比拼谁的大世界更完整，更强大，更富有变化，虽然大师兄技高一筹，但那还不是最高的境界，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大师伯的大世界里没有他自己，没有你和二师伯，也没有孟游那个家伙。而孟游的大世界中，也没有老君大师伯……真正的世界中是有三清，创造出来的世界却没有，始终不完整……”
灵宝天尊点点头。“没错。若是孟游那家伙能造出一个真正完整的世界，包容万象，囊括古往今来所有人与事，那就意味着他也能凭空造出一个老君来。若是如此，大师兄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可惜，他还造不出来！”任须子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而且，若是大师伯也造出一个同样的世界来，大师伯还是要占据上风。归根结底，还是大师伯本人和孟游本人的对决啊……”
“你怎么知道孟游造不出来？”
任须子一惊。“师尊，难道你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灵宝天尊一皱眉。“拿不准，所以为师才问你。你与贫道一样都能天算，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内最高天界的变化吗？”
任须子恍然大悟。“这里的灵气变得更厚了……那是孟游的法力……他把法力全都留在了最高天界？那说明……说明……”
灵宝天尊把话接了过去。“说明，他根本不需要这些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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