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着头,思索着,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勇敢,无畏,不惧风雨。
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才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这个时候,在云山脚下,能出现的人是谁呢?
“姑娘,你没事儿吧?”
她并未抬起头站起身,他却从一开始就道破了她拙劣的伪装。
卿本女娇娥,奈何男儿装。
她抬起头来,看了眼来人。
一袭青衣,素雅斯文,看起来像清水似的寡淡。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有种亲切感。
那人看清了她的面容,微微地怔了怔,“原来是你。”
华三更皱了皱眉,“认得我?那你又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云山脚下吗?没人没有告诉过你,云山这个地方是不能轻易来的吗?”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好呢?”那青衣人略微思忖了一会儿,便道,“那就一一回答吧。首先,我叫李文谨,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因为我的住处就在前面不远处。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出门在这条路上走一走,思索一些我最近想不明白的问题。至于云山的那些传闻和禁忌嘛……”
华三更趁着那青衣人停顿下来,忙用袖子随便挥了挥一旁空地的尘土,然后豪迈地拍了拍那块地儿,大方地招呼他随便坐。
就随便坐在地上,不用客气。
那自称为李文谨的青衣人冲着华三更微微致谢,然后毫不在意地顺着华三更的意思坐在了地上。
他含蓄地笑了笑,接着说,“有关于云山的传闻和禁忌我都有所耳闻,却并不在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天地之间的路如此广阔,也无非都是由泥土构成的。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何况,世人都说云山是禁忌之地,可我已在此住了五六年了,也并未有任何不妥。可见,世人的很多言论都是不足以相信的。万事还是要以自己的心态为准。人云亦云又怎能认真且潇洒地过好自己的一生呢?”
华三更闻言不由得地对这李文谨高看了几分。怪说明明是初见此人,却总有种亲切感。原来是因为他和她那个无尘师父有些相像,都有些怪。
可光听此人说话,就知道他虽然和无尘公子是一类人,可比无尘公子更单纯一些,好像他的心里看这世间的所有黑和白都是白。而无尘公子眼里,看黑是黑,白是白,灰是灰。甚至无尘还能在这三种不同的地域里游刃有余地穿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文谨这个人和无尘是很像的。都是修身养性,看起来很素雅的人。但是无尘要更圆滑更入世一些。无尘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而相比之下,李文谨就显得更出世一些了,像一张白纸似的干净,简单。没有更远大的抱负,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对于一些肮脏和黑暗的东西,李文谨选择淡然待之。总是能置身事外,不去掺杂在其中。好像任何事也不能让他的心起一丝的波澜。同样是修行者,可李文谨这样的人,更像是个苦行僧。即便是对于他曾很重视的故人,他也唯有一句,“诚望人间少悲剧,祝君修得佛渡缘。”
他不会像南理世子一样地偏执,为了一个人而做很多改变。他是那种即便是知道那故人必死的结局,也没有想过去为这个故人尝试去逆改天命的人。
虽说事在人为,可李文谨习惯于无为而治。自己做好自己能做到的,做好的,然后剩下的就是顺其自然。不强求也不苛责。
“当初既知云山是什么地方,又为什么要冒着违逆南理王禁忌的风险要把住所安置在这里?”
华三更觉得眼前这个人真得是太单纯了,思想也极为简单。好像在他那里,什么都是可以按照既定的规律走的。世间就没什么纠结复杂的难题。
李文谨说,“说真的。我觉得王爷从一开始颁布那条云山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出入的法令就是极不合理的。此处明明是块风水宝地,不让人踏足,岂不可惜。”
真是怪哉,一个普通人,又是对南理王的法令提出质疑,又是谈风水。这人真得是个他口中所说的普通人吗?
“那你觉得王爷又为什么要把云山设为禁地,并且明令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入?”
李文谨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王爷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许是云山上有他无法面对的人或者事,怕被揭穿的隐秘之事。所以才下令不让任何人进出。”
嗯?华三更不由得挑了挑了眉,道,“那如果是因为云山上比较危险,所以南理王出于对百姓安全的考虑,才明令禁止不让进去的呢?”
李文谨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会。如果仅仅是这样,明说就好了,不需要这么三令五申地强制性地让人不能进去。而且我了解王爷,说他为了百姓的安全才三番五次地禁止上云山,那是不可能的。”
华三更看着李文谨那么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你这个人这么实诚的吗?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点忌讳吗?你就不怕我是王爷派来试探你的?你胆敢这般质疑那个英明神武的王爷的决策,还肆意揣测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说你无知还是真得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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