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很含蓄地交谈，但不是忌讳凌霄和沈海洋在场，而是，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跟谁也不行。
听到李来顺的话，王猛乐了：“我就这性格，让我藏着掖着，还不如杀了我。不过有你这样的领导，确实是我的幸运，你支持了我，我才有干劲，才能安心做贡献！只是，你是聪明人，但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不多。”
王猛也是一语双关，意思是说，你李来顺重视我，支持我，我也给了你回报，县公安局积案全部告破，县治安环境大逆转，你这个局长不但脸上有光，也捞到的不小的政绩。这就是我对你支持的回报！
“哈哈哈，彼此彼此，互利互惠！”李成开怀大笑，心说，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德利现在工作还好吧？”王猛问道，他对李德利印象不错。
“我就是为了他，才有事求你的！”提到自己的侄子，李来顺脸色有些暗了下来。
“他不会犯错误了吧？”王猛诧异地问道。
“他胆子小，他能犯错误？是我有了毛病。”李来顺一脸苦涩道。
“啊？你犯错误了？”王猛大吃一惊。
王猛看着李来顺，有些不相信。
李来顺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不可救药的坏人，在官场里，李来顺算是不错的了。而且，李来顺现在政绩满身，必然会有所高升，他也必然会在这个时候格外小心谨慎，避免犯错误。
李来顺成端起白酒杯，一仰脖子，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我要死了，肺癌，晚期！”李来顺落寞地说道。
“啊？怎么可能？”王猛目瞪口呆。
凌霄和沈海洋也是一惊。
这时，王红丽和服￥务员开始走菜。
王猛和李来顺，都停住了话题。
“大侄子？先上几个快的，慢的要等一会。你们先慢慢喝着。”王红丽把把两瓶北海大曲放在桌上。
“好好！我们不急。姑？你也坐下喝点，休息一会，让厨师炒就行。”王猛说道。
“你们领导在一起，肯定有话谈，我可不能碍眼！行了，你们聊着，我去做菜。”王红丽很有自知之明，笑呵呵地转身出去了。
“你的身体不是一直挺好吗？怎么可能就得了病了？还一发现就是晚期？”等王红丽和服务员出去了，王猛同情地看着李来顺，问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干咱公安这一行，没日没夜的工作，本来身体就严重透支，再酗酒抽烟，不垮掉才怪。”李来顺没有了之前的神采，神情萎靡起来。
“你没多走几家医院检查检查？”王猛问道。
“市里大医院、省里大医院也都去了，结果一样。大夫说，最多半年。”李来顺无精打采地说道。
“那你还喝酒？还不去住院？”王猛伸手就要拿走李来顺的酒杯。
“现在戒酒有用吗？住院能治好？进了医院，死得更快！”李来顺按住酒杯，看着王猛说道。
王猛无言，癌症晚期，那就是死刑，扁鹊在世也无回天之力。
“有什么我能帮的？”王猛沉默了一会儿，表情认真地说道。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德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实话告诉你，李德利，其实是我亲儿子。“李来顺看着王猛说道。
嘎？
王猛傻掉了。
凌霄和沈海洋虽然低头喝茶，但耳朵也不聋，也听见了，二人也是大吃一惊。
”那时候，国家提倡计划生育，李德利属于二胎。你嫂子为了避免被抓，就躲到农村我弟弟家生了他。我弟妹膝下无子，也就借机过继给了他。如今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李来顺黯然说道。
“你想怎样做？”王猛掏出香烟，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李来顺一颗，此时，就像李来顺说的，就是全戒了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王猛此时才明白李来顺为何对李德利那么照顾。
李来顺接过香烟，在王猛的打火机下点燃之后，抽了两口说道：“我在青龙县得罪的人很多，我走了，倒霉的肯定是德利这孩子。我想让他进市局，或者市里分局也行，即使调到外地，只要不在青龙县，只要能离开北海，都成！我没啥能力，思来想去，我李来顺就信任你王猛，你也有这个能力！”
李来顺希冀地看着王猛。
“好！我尽快安排！”王猛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此时，此事，无论如何，王猛必须帮忙。
“其实，我想让他跟着你！即使不离开北海，你也能护得住他！”李来顺忽然看着王猛说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放心，德利这孩子刚出校门，没被污染过，比我干净。他跟你，会更干净。”
“他要是跟我，他可就不能在公安战线了！”王猛看着李来顺说道。
王猛手里还真有几个老河乡干部空缺职位，这是王猛留的后手，是激励一些干部奋进的诱饵。
“我不想让他在公安战线干了，太危险了，太祸害身体，老李家就这一个传宗接代的苗子了，我不想让他步我后尘。怎么样？收留他吧！这是一个将死的父亲的请求！”李来顺哀求地看着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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