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得严密。
楚科坐在沙发上，一手托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她们聊什么了？”
那头回：“具体的没听太清，只是听见程小姐好像说什么外婆周日生日宴的。
好像是让姜小姐准时出席。”
闻言，楚科微微偏头。
生日宴？
跟程采薇生活了五年，他怎么不知道他这前妻有这份好心肠，特意去提醒人参加宴会？
而且提醒的，还偏偏是她的眼中钉？
楚科倏地哼笑了一声，瘦削苍白的手把玩着手机。
看来周日这个生日宴，又有好戏看了？
他停下转动的手机，拨通电话，“给我备一份贺礼，送老人家的！”
-
生日宴前一天，周六。
宋词在医院养了几天，总算可以出院。
剧组这两天没有姜雨时的戏，她便来医院接宋词出院。
刚帮宋词收拾完行李。
病房里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没等她们开口，陆行知直接道明来意，“我来接小词出院。”
身旁的顾沉舟双手抄在裤袋，跟着道：“我陪行知一道过来。”
“......”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词腿脚不便。
还要兴师动众到两大总裁一起来接她。
护士过来，说医生让宋词出院前再去趟诊室，要交代一下回去用药等安排。
姜雨时挽着宋词的手一同出了病房。
留下那两个高大的男人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
从病房出来，姜雨时想起来，“我听说你住了五天，陆行知就在医院陪了你五天？”
宋词顿了一下，抿抿嘴，“又不是我让他陪的，他自己要坚持留在这。”
姜雨时见她这副噘着嘴的样子，忍不住笑，“那现在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宋词傻愣愣，摸了摸耳垂。
“他又是表白又是留在医院照顾你，为的是什么你能不知道？”
宋词低眸，脚有些无措地踢了踢空气。
相处这么多年，姜雨时对宋词很了解。
每当纠结犯难或是想逃避时，宋词都会做这个动作。
姜雨时微微偏头看她，“你对他，到底有没有好感呢？”
“我也不知道。”宋词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其实他这几天照顾我，我还是挺感动的。
但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懂这些。
我也分不清楚我现在对他是感动还是有好感。”
原来是这个问题。
姜雨时听了，没说话。
宋词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我不希望自己是因为感动才接受他，毕竟感动不是爱情。
所以我想再观察一下，我也需要时间认清自己的想法。”
“我支持你。”姜雨时拍了拍她的手。
去了医生值班室。
医生跟宋词交代了一下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
从值班室出来。
经过住院部其中一间病房。
房门大开着，宋词往里瞧了一眼，“你看到那孩子了吗？听说才十六岁，得了尿毒症，好可怜。”
姜雨时闻声看过去。
男孩儿戴着顶米色毛线帽。
坐在病床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瘦削的身体在蓝白的病服里显得空空荡荡。
宋词叹了口气，“他家是单亲家庭，从住院以来就只有他妈在照顾他。
我听护士姐姐说，他家条件很不好。
他妈妈为了给他治病，白天照顾他，晚上还要出去打工。
这个小孩儿特别懂事，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他。
你说，命运怎么总是挑苦命人呢......”
从姜雨时的角度看过去，小孩儿的脸苍白又憔悴。
他捧着书，看得很认真，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还跟着书在念字。
姜雨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戴着口罩拿着热水瓶的妇人。
妇人立马弯着腰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有没有烫到你？”
“没有，没关系。”
说完，姜雨时和宋词往回病房的方向去。
妇人却没有离开。
她站在原地，看着姜雨时离去的背影。
浑浊的瞳孔在发颤。
想不到三年多了，再见面会是在这里。
妇人握着热水瓶柄的手指微微攥紧。
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刚刚去护士站，护士跟她说的话。
儿子预缴的医药费这个月底就要到期。
可她手里已经没钱了。
要是到月底拿不出钱，儿子就只能出院......
内心翻涌起一股强烈的矛盾。
妇人看了看逐渐远去的，姜雨时的背影。
又扭头看向病房里，虚弱苍白的儿子。
她顾不得犹豫，抬腿就想追上去。
眼瞅着马上要追到，她刚要开口喊，“小......”
‘雨’字还没喊出口。
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小雨，医生那边都说好了？”
“！！！”
在看清那男人脸的那一刻，妇人只觉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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