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众人一脸懵逼：帝君们这是在做啥？怎么连屋顶都给掀飞了出去？
所有人仰起头，看向立于半空中的兑君和艮君。
一向高高在上的这两位帝君，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
兑君因为伴生灵伞受损，整个人气势萎靡，握着伞身的手指泛着苍白；艮君更是在方才少年那气势恢宏的一剑之下，被削断了数截发丝，衣衫也有了破损。
正坐在师尊身旁倒酒的景书意，抬头朝着半空中与艮君兑君对峙着的那人看去，眯起了眼睛。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小丫头，像不像是在密林中遇见的叶桃桃？
猛地想到了这点，景书意下意识地回头朝着江寐看去，在视线触及江寐因为酒醉而酡红的面颊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幸好她把师尊给灌醉了，不然师尊要是色迷心窍，跟那少年抢人怎么办？
毕竟，如今看来，那少年的实力可是足足能与八方帝君为敌的啊。
看了一眼与两位帝君对峙着的少年，景书意仿若被对方的剑气刺痛了眼睛一般，匆忙地收回了视线。
她又连忙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江寐的手里，好声好气地劝说道：“来，师尊，多喝一杯，咱们要吃回本啊。”
江寐迷离着醉眼，又喝了一杯。
此刻，正与八方帝君对峙的少年，去不似景书意看上去那么轻松。
方才那一剑下去，不知是不是叶桃桃的错觉，似乎少年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
“大哥哥，你累了吗？”叶桃桃被少年护在怀中，关切地问道。
“无碍。”少年微不可觉地蹙了蹙眉头，低声吐出二字。
到底是有些托大了——少年心道——如今他修炼的功法尚未大成，分剥出去神魂也还没有全数归位，实力到底还是打了折扣。叶桃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神魂深处一个声音在呼唤她——“桃桃，醒醒。”
下一刻，叶桃桃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烟云一般，消散在了风中。
“啥子嘛！怎个不见了嘛？”红腹锦鸡看在眼里，也惊讶地叫出了声。
只有少年知道，她这是梦醒了，阴神归位。
怀中突然一下空了下来，少年的目光渐渐又凝聚起了冰冷，柔软消失不见，只余下坚冰似的无情。
小矮子不在场，他也失去了继续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心情，当即便要离开。
“带老子一哈！”红腹锦鸡见少年要走，立刻发出刺耳的鸡叫，扇着翅膀朝着少年追了过去。
罩在它身上的钟形金光，也跟着它移动，横冲直撞，撞飞了好几个围上来想要擒拿它的侍从侍女。
“说好的嘛，祝完了寿，要把老子也带走的嘛！”红腹锦鸡扯着脖子喊，生怕少年把自己给扔下了。
少年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红腹锦鸡，抬手将它摄到了身边，带着一起离开了。
毕竟这可是小矮子的鸡，要是弄丢了，她应当会不开心的吧？
“想走？！”艮君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立刻就要冲上前拦住去路。
此刻的少年还只是阳神之身，待到身魂合一，肯定更难对付，此时就要将他留下！
少年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烦，抬起握剑的手，朝着八位帝君重重挥下一剑，顷刻霞光普照，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大殿，在这剑光之下，竟然如冰雪一般开始融化了！
艮君与兑君连忙出手抵挡，然而等霞光散去，此地早就没有了少年的踪迹，连那只满嘴“老子”“龟儿子”的野鸡也不见了。
负责寿宴的芙兰仙子其实早就见势不妙，躲进了角落里，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
此刻见少年走了，周围安静下来，便准备出来。
却又忽然想到什么，芙兰仙子眸中闪过一丝狠色，用力地在自己的腿骨上按了一下，瞬间扭断了关节。
她硬生生咬住了下唇，连一声闷哼也没有发出，就提着裙摆，一瘸一拐却又步履匆匆地跑了出来。
她知道寿宴上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自己作为负责人一定难辞其咎，于是立刻赶在艮君开口责怪之前，先一步跪下了。
“义父，义父……您、您可有事？”芙兰仙子眸中含着清泪，焦急地唤道，“此事都是芙兰的错，请您责罚！”
艮君低头看向芙兰仙子，只见自己这位一向端庄得体的义女，也显得狼狈了不少，尤其是一条腿，更是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一看就是折断了。
许是方才的斗争中，误伤到了她吧？
艮君这般想着，心中虽然恼怒不已，可又有些不忍心过度苛责了。
“宣布下去，诸天万界追查这二人，势必要将之捉拿！”艮君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生死不论。”
可是……他忽然皱了皱眉，竟然发现，自己回忆不起来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了。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的几位帝君也跟着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似乎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都变得缥缈虚幻不真切起来了。
兑君努力回想，只记得那个男人长了一张狐媚的面孔，于是脑海里的少年模糊的面孔，瞬间清晰起来，变成了一个狐狸头。
兑君：“？”
没错，就是狐狸头，而且还是带着一点点邪笑的毛茸茸狐狸头。
兑君自己都感觉有些迷惑了：对方真的长这个样子吗？怎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越想就越觉得，对方好像还真的长这个样子。
帝君们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很明显，少年不知在什么时候对他们施了术，而且这个术还成功了！
次日，艮君与兑君经过讨论，终于在留影石里幻化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递给了芙兰仙子，让她照着这个里面的影像抓人。
芙兰仙子接过留影石，看了看两位帝君锁定的嫌疑人画像，陷入了沉默。
芙兰仙子：“emmmm……”
这个留影石真的没有出错吗？
为什么留在里面的两个影像，一个是越看越觉得长得像狐狸的少年，另一个则像极了年画上的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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