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沈瑶低语一声，凭栏而望，良久才道：“能确定吗？”
“是与不是，终究还是要跳下去才知道。”季诩虽说眼里也有些不确定，但当决定了事情，他就轻易不会放弃，“不试试的话又怎么能知道呢。”
沈瑶抿嘴，虽然季诩刚才说的听起来像是有些道理，但当真要作出决定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不是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一切也不过是对方的猜测。如果只因一个猜测而那性命做赌注的话，换做谁都会犹豫。
尤其还是沈瑶这种死过一次的。
就在她有些沉思的时候，肩膀便被轻轻拍了一下。
她看过去，像是被吓了一跳。
“我自己去吧。”季诩说道。
“喂，”沈瑶神色一急，“我不是。”
季诩摆摆手止住她，“我知道，你在这边也是一道保险，我会尽快完事儿。”
“这里算是一个入口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把入口堵住，出都出不来。”
他笑了笑，说道：“所以，你的任务也很重。”
沈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季诩这是在宽慰自己。说什么还从入口出来什么的，有入口就肯定会有出口啊，到时候直接从阴司出去的话，说不定就不是从这边了。
更何况，这里的四周都在变化着，如果真像季诩说的那样，这里在不久后反而也会变的很危险。
“竟然小瞧本座。”沈瑶冷哼一声，也不多说，脚下一踏，踩过栏杆之后直接跃了下去。
季诩伸手，一下子没拉住，顿时摇了摇头，这急性子。
佳人入水，却没有泛起丁点波澜，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是小虫掉进了油里，很缓慢。这也说明了，桥下的河水，似乎是很重。
季诩见沈瑶消失在水中，也不犹豫，紧跟着便跳了下去。
桥上眨眼便没了两人的身影，只有河中的水草依然在摇晃，荷叶也被风吹的撩拨着水面。
……
京城，
属于特事总部的办公大楼里。
顶层的工作区永远只对一个人开放，此时的办公室里，容颜俏丽，好似邻家女孩般的身影静默在窗前。除了一身运动短装外，身上还披了一件素色的女式衬衣，显得有些宽大。
身后空间螺旋式的扭曲浮现，无面走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身上的气机有着明显的沉重，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知道少司命会死。”无面说道，声线依旧难听，只不过不是在询问，而是一种确定的陈述，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带着调侃的轻松，也没有原先保持的一种尊敬。
就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上下尊卑，完全是跟一个陌生人般的对话。
“你这是，跟本座说话的语气？”大先生转身，额角垂下两缕秀发，光洁的额头上竟然有一道好似竖眼般的血色印记。
饶是实力不亚于神通境的无面，在此时竟然忍不住后退一步，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
“阴阳法目！”无面悚然一惊，失声开口。
说着，他背后空间产生扭曲，竟然是打算直接离开。
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今天本来还打算是兴师问罪的也完全没有意义了，甚至于，当看到对方炼出‘阴阳法目’的时候，对于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无面都有些不确定。
原本的打算，在此时通通消失。
这既基于自身并未与眼前的大司命交过手，更源于对方眉心上的那道血色印记。
大先生抬眼，看着就要随着空间一起扭曲消失的无面，柳眉微蹙。
眉心的血色印记浮动，竟然真如一只竖眼般半睁开一瞬。
一声闷响，空间崩坍。
无面整个身子陡然一颤，踉跄着向一旁跌走几步，原本扭曲出的空间通道顿时消散。
甚至于是，维持着无面身子的精纯黑暗也在霎那间有些晃动，在刚才的一瞬竟有些不似人形。
大先生微微眯眼，“本座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看来，你的确不是人。”
无面身形微晃，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她背后，伸出的漆黑五指并起如枪，直接冲其后颈刺下。
无形的空间之力产生螺旋，这一击若是击中，足以将眼前的身影完全湮灭。
他深知现在自己已无任何逃离的可能，唯一的希望便是进攻，最好是能伤到对方，然后借着一个空档使用空间秘术转移脱身。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实力足够威胁到眼前的人。
大先生身形未动，刺来的手掌便在离体三寸处自动停下，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隔膜，将之牢牢挡住。
无面语气终于有些苦涩，“咒印之体，不灭法身。”
心中刚刚诞生的希冀完全消失，他有些颓然地靠在窗台边上，束手而立，完全放弃了抵抗。
……
【阴阳家】有咒印之力和灵识之力两种秘术传承。
前者研习咒印之术，多为手印法诀，练到极处衍生的神通便是‘凝聚咒印之体，成就不灭法身’。自古便有留言，唯有修行气血道的存在才能踏入纯阳，但这在【阴阳家】是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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