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呢？”
季诩笑了，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十指点动几下，开口道：“沈瑶。”
白沫一愣，有些惊讶地抬头，眼睛里愧疚一闪即逝，转而便是有些诧异。
“看来我猜中了。”季诩脸上的笑容淡下去，轻声道。
“猜中了一半。”白沫嘴角抿了抿，将杯子里的咖啡喝上。
季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一体双魂么，想不到，你还能让人算计得到。”
到这，白沫的动作才终于一顿，眼神才第一次正式起来。
“你这么聪明，怎么还把自己搞到了这步田地？”她淡淡开口。
季诩笑了笑，这一次终于有些确定了，也觉得有些舒服。
微微一硬终于平息下去的同时，他笑着开口，“大先生，别来无恙。”
“……”
坐在对面的玉璃看着他，微微沉默的同时，整个人终于产生了变化。
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般，坐在椅子上的人身形更加苗条修长，一身休闲打扮下的身材也更加匀称，凹凸有致。
最主要的，是那张变化的脸。
半张清丽而有些熟悉的面孔，另一半，却是一张银色的面具。
双眼之中，半是平静，半是复杂。
只有扎起的马尾，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顺着风凑到季诩的鼻尖。
“呼。”
季诩缓缓吐出口气，看着眼前好似邻家大姐姐让人极易有种冲动的女人，饶是以他现在的心境也不由狠狠跳了跳。
这是他在四楼的那间办公室外第一次见到对方，虽说不是对方的主场，但那种天然带着的掌控一切的气场，却比当初面对蔺观海时还要真切清晰。
这是久居上位的威严，更是真正强者的威势。
季诩微微偏头，说实话，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怂了。
不是那种害怕，而是单纯的，被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避开。
“怎么，怕了？”坐在身前的女人轻声一笑，开口道。
季诩抿了抿嘴，问道：“现在，我该称呼你什么？”
看到对方遮住脸颊的面具，他已经明白了，既然需要隐藏，那其下的半张脸，必然是属于沈瑶的。
就像是刚才对话中的那样，恐怕，当时与自己说话的，也不是眼前的大先生了。一体双魂，确切地说，这是同一个神魂里，同时拥有的两道共生的意识体。
他已经不是小白了，对于这点还是很清楚的。
“玉璃。”对面的女人淡淡道，“你可以这么称呼本座。”
季诩一怔的同时，也有些讪讪，“那个，您是前辈，又是大人物，我这么称呼，真的好吗？”
“怎么，觉得我很老？”玉璃说道。
“也不是，”季诩说道：“就是觉得有些逾越，也有些别扭。”
“也？”玉璃看着他，“看来，你的别扭，还是有些潜意识地认为啊。”
“不不不，没有。”季诩连忙摆手，开玩笑，眼前的女人可是共生了大先生和沈瑶的恐怖存在，现在对方拥有的实力，恐怕绝不是简单的1+1就能说明的。
“很好。”玉璃满意地点点头，略一沉默之后，说道：“吃点什么？”
“啊？”季诩一愣，显然没缓过神来，这特么的转折，有点快的同时，也有些生硬啊。
“本座从京城赶来，一直没有吃东西。”玉璃说道。
季诩闻言，连忙点头，“多谢前辈刚才出手帮衬。”
说着，他连忙起身，“那走，先吃饭去。”
身后，玉璃笑了笑，双手插进兜里，跟在了后面。
……
季诩是不喜欢逛街的，尤其还是这种明明已经确定了目的地的行程，反而要在路上浪费时间的瞎逛。
不过，看着一旁兴致颇高的玉璃，他也只能无奈。
风城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现代化的都市，在季诩的眼里，其实觉得都基本一样。
路上全是高楼大厦，水泥钢铁，不再是红砖黛瓦，也没有天井小院。街上的，永远是不断行驶的车流和刮起的浮尘，以及形形色色打扮奇怪的男女。
他是有些社交恐惧的，人一多，其实就会难免心慌，在失去了力量的现在，这一点尤为明显。
“前面就是了。”季诩看了身边女人一眼，开口说道。
没有打车过来，纯粹靠两条腿走的，而这一路上，利用了某种伪装能力的玉璃不时会在路边的一些摊位旁停下，挑挑看看的，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有买。
“是不是有些奇怪，本座为什么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一路上被搞的有些心烦了吧。”玉璃看着他，语气平淡。
季诩‘嗯’了声，也没什么好回避的，算是回应了。
“呵，”对方轻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她现在处于最关键的阶段，也是不惜远出京城，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身边的这个家伙。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小命并不安全。
没有了自保之力的他，现在只是某些人眼里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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