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云霜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二长老那个又老又丑的东西。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娘亲长得很好看，自己却相貌平平了，因为她没有继承云希梦的相貌，而是继承的二长老的相貌。
她不能接受！
云霜扑向云希梦，对着她发泄般地拳脚相向：“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这么不堪的身世！”
云霜质问着，眼泪糊了一脸。
云希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会对自己拳脚相向。
她一时怒火攻心，扬手就给了云霜一巴掌，她乃羽化境八重的魂印师，这一掌虽然收了力，但还是不是云霜这个连小成境修为都没有的人能承受的，她圆滚滚的身体被云希梦甩了出去。
云霜本就受着重伤，这一下直接要了她半条命，倒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后，用憎恨的眼神瞪视了云希梦一眼，就昏死过去。
云希梦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尖叫，就扑到了云霜身边，将她虚弱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对不起霜儿，娘不是故意的，你快醒醒，不要吓娘啊！”
说着，她将储物空间里的疗伤丹药一股脑塞进云霜口中，随后又哀求地看向灵擎秩：“族长，求求你救救霜儿，霜儿是无辜的啊，她需要治愈师，再晚就没命了！”
灵擎秩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但云霜到底是他真心实意喜欢过的孩子，也没办法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传来了治愈师，为她疗伤。
等到治愈师稳住了云霜的伤势，云希梦才慢慢镇定下来，只是想到女儿刚刚歇斯底里的质问，她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
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女儿，为她付出一切，可她竟如此对她。
灵擎秩走到了云希梦身旁，淡淡道：“当年，你姐姐惨死，也是你做的吧？”
云希梦低着头没有说话，灵擎秩能这么问，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证据，所以现在，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当初，她的姐姐作为王符宫少主，与栖灵之境的六小姐灵以若是闺中密友，也深得灵擎秩的器重，她成为王符宫未来的宫主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她不甘心，她只比姐姐小两岁，凭什么王符宫的一切都是姐姐的，而她却只能担一个二小姐的名头。
但是，她孤立无援，根本没办法与姐姐对抗。
于是，她找上了灵天域的二长老，二长老表面上仙风道骨，背地里却是个好色之徒，他看出了她的野心，不止一次向她表露出对她的兴趣。
为了权势，她答应了做他的情人，在他的帮助下，她杀了姐姐，母亲因为伤心过度，本就不好的身体逐渐恶化，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她如愿成为了王符宫新的宫主。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能怀上二长老的孩子，她索性将计就计，生下了这个孩子，这样一来，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二长老也会一直帮助她在灵天域扫除异己。
她幼时没受到过父母的宠爱，父母都更偏爱优秀的姐姐多一点，从而忽视了她，所以，有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她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她身上，期盼着自己童年的不幸不要发生在女儿身上。
只是她一直没有将她的生父是二长老这件事告诉女儿，一来是担心她接受不了，二来是怕她在灵擎秩面前说漏嘴。
这些年，她表面上是为灵擎秩效命，但背地里一直与二长老勾结着。
到此刻，她的心中仍存着一丝侥幸。
灵天域正处用人之际，自己的实力堪比化神境，她对灵天域有用，灵天域如果少了她，就少了一个可抵御血天域、妖天域的人，说不定，灵擎秩顾全大局，会为了灵天域，而饶她一命。
然而，现实却比她想象中的要残酷。
灵擎秩没有再多看云希梦一眼，而是冷声道：“在你意欲杀害小倾的那一刻，就该料想到今天，灵天域容不得你，也不会让你去别处做出危害灵天域的事。”
听到这话，云希梦心一沉。
灵擎秩果然还是那个灵擎秩，丝毫不顾惜往日恩情，心狠手辣……
她凄然一笑。
灵擎秩不与云希梦多费口舌，他废了她的修为，将她带去了圣倾面前，任由圣倾发落。
圣倾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成为血人的云希梦，平静道：“杀了吧。”
灵擎秩挑眉，没有犹豫，给了云希梦一个痛快。
不远处，目睹这幕的二长老脸上没什么变化，他唯一有点担忧的便是云霜，不管怎样，那都是自己的女儿，他也做不到完全放任不管。
只是，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救不了她。
二长老叹了口气。
其他长老见圣倾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出了要杀了云希梦的话，不免惊叹，这狠厉的劲儿完全不像灵以若，倒是像她的父亲沈君臣，以及灵擎秩。
各位长老对圣倾的恭敬更深一分。
灵擎秩又问圣倾：“小倾，云霜你打算怎么处置？”
圣倾抿了抿唇，看着灵擎秩，反问：“我可以杀了她吗？”
灵擎秩被圣倾这话问得一愣。
圣倾继续道：“我之前在碧血秘境历练时，也遇到过她，她多次与我作对，我不想给自己留一个麻烦在这世上。”
灵擎秩叹了口气，终是点头：“好……”
理性上，圣倾这样的做法是对的，他也支持，但感性上，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圣倾要杀云霜，灵擎秩并没有过去，只让大长老陪着圣倾，以防二长老为救自己的女儿，对圣倾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圣倾猜测到了灵擎秩在担忧什么，她握住他的手，展颜一笑：“外公，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二长老现在没有能对付我的实力。”
手上传来的温度，以及圣倾的笑颜令灵擎秩心中一热，他另一只手轻拍了拍圣倾的手背，没再执意让大长老跟着圣倾，只是嘱咐她一定要小心。
圣倾点头应了一声好，正要转身离开，这时两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妹妹，我们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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