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胡说的人吗。”程梓愿说，瞪了一眼樊帅，朝着左边房子走去。
见状，樊帅无奈说了声：“右。”
下一秒，程梓愿身体一顿，改变了方向。
十几分钟后。
程梓愿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与樊帅聊着天的同龄少年，眼底一沉，然后又看向了那放在床边的拐杖和轮椅，随即想起了曾吉。就在这时，少年看向了盯着自己轮椅看的程梓愿，说：“都说跳楼不死就是残，我就是那个残的。”
听着，程梓愿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看向少年，她直言问了声：“你为什么要跳楼？”她站了起来。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樊帅一听，直接将视线转移到了程梓愿的脸上，程梓愿一看，趁着少年回话之前，赶忙变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想上学。”少年淡淡道。
程梓愿眼底一沉，想起了董泡泡..
随旋，男孩盯着程梓愿看了几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梓愿，因为学习不好，”程梓愿说，看了一眼樊帅，“他总叫我程学渣。”
“程学渣，”少年重复着，笑了：“我觉得樊帅给你起的名字，比你自己的名字好听。”
“你真不愧是他的朋友，说起话来，就是尖钻，刻薄。”程梓愿直言。
少年笑了。
樊帅早就料到程梓愿在面对少年之后，肯定会口无遮拦，果不其然..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想来，既已开始，他在说她也就没了意思，无奈之下，他做起了旁观者。
程梓愿看着少年这一脸的笑颜，那本不自在的感觉也一下子被打破了，于是她想也不想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卓言。”
“卓言。”程梓愿重复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段隐约的记忆，记忆中，卓言是一个学霸，也是班干部，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变了，变得颓丧，颓废，在之后，他就在学校销声匿迹了，没过多久，卓言去世的消息就传到了学校，据说他的同班同学也去参见了他的葬礼。按照时间推算，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了。想来，她在看眼前这面黄肌瘦与记忆中那个学霸形象完全不符的卓言，心底一沉，道：“你是我们学校的。”
卓言点点头，“是的，我和樊帅是一届的。”他看了一眼樊帅。
随即，程梓愿将视线转移到了樊帅的脸上，心想，难道..上一世的他，没有这样的经历？可也不对啊，如果上一世的他没有，那这一世的他，也应该没有啊？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樊帅看着程梓愿这一脸所思所想的表情，在看一眼卓言，道：“能走了吧。”
闻言，程梓愿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卓言，问：“你可以走了？”她一脸惊讶。
“嗯，恢复中。”卓言说，看向樊帅，“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今天这突然带来了一个小妹妹，难不成，她是你女朋友啊。”
“我不会早恋。”
“不会早恋，”卓言说着，回视看向程梓愿，笑了，“说说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弟弟妹妹和我是同学，我..”
“她最近厌学，希望你能开导开导她。”樊帅打断下程梓愿。
卓言一听，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程梓愿，你厌学了？”
看着卓言这突然变得凝重的样子，程梓愿的整个神经瞬间被拉紧了，“嗯，我觉得学习没有意思。”她说，眼中无光。
卓言沉默了几秒，说道：“我当初就是不想学习了，之前，我一直觉得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在那里，我必须去巴结每一个强势的学生，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针对我这个班干部，渐渐的，我开始讨厌那样的自己，于是我决定转变想法，不在巴结，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因为迟到的拒绝，我被针对，被他们各种欺负，渐渐的，我不想活了，起初，那个想法只是一瞬间，但时间久了，就越来越强烈了，不被理解，不被看好的想法，一点点摧残着我，直到我不能走路之后，我才发现..”他苦笑起来。
程梓愿皱紧了眉头。
“我才发现，活着真好，有腿真好，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对好好学习，该拒绝的时候，我绝对要强烈的拒绝，不该想的事情不想，换句话说，我们是学生，就要好好学习，”卓言说，带着过来人的想法，坚定起来，“所以，你不要想的太多，有些多余的想法，只会侵蚀我们的灵魂，做自己就够了。”
这些道理，程梓愿都懂，但，卓言却是第一个这么坚定告诉自己这些话的人，看着卓言，她不禁觉得感动起来，与此同时，她又一次想起了卓言上一世的结局，心里发酸了...
“我知道了。”她声音哽咽。
卓言笑了，“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闻言，程梓愿立刻收回伤心的情绪，问道：“谁啊？”
“樊帅。”卓言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樊帅，继续，“那段时间，他一直都陪着我，开导我，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拒绝他的好意，直到他拉住我的一瞬间，我醒悟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樊帅就是我一辈子的好哥们。”
“他拉着你，那他..”程梓愿在意起樊帅当时的伤势来，“怎么没事？”
“他被木杆接了一下，摔到了气垫上，我就不走运了，”卓言苦笑，“摔在了地上，摔坏了神经，不过还好，可以恢复，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咱们可能会成为同学。”
“同学？”程梓愿一惊。
卓言笑：“可能。”
“哦。”程梓愿点点头，看向了樊帅..
就这样，他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吃完下午饭后，樊帅和程梓愿被卓言的爸爸开车送了回来，到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站在路边，他们目送走了卓言爸爸，然后一同回头看向了对方。
程梓愿说：“大哥，你当时真的没受伤。”她低头看了一眼樊帅的腿和胳膊。
“没有，”樊帅说，眼底一沉，“是沉默救了他。”
“什么？”程梓愿一惊。
樊帅伸手拍拍程梓愿的肩膀，转身走了。
随旋，程梓愿迅速跟上樊帅，接着又想了一下卓言的情况，放弃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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