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飘来的女子豹裙草鞋，头上插着一根桃木发簪，正是凌尊，已经没有了气息。
“师尊，魂归来兮——，弟子来安葬你了！”
那瞎老者下水，拦住凌尊的尸体，秦牧也跳到河中，与他一起将凌尊的尸体请上岸。
他们将凌尊的尸体放在石棺中，过了片刻，凌尊化作一汪清水。
秦牧怔了怔。
那瞎老者似乎看不到这些，盖上石棺，继续坐在河边等待。
又过了不知多久，河面上又飘下来一位凌尊，豹裙草鞋。
秦牧怔然，那瞎老者已然再度下河，道：“师尊，魂归来兮——，弟子来安葬你了！”
秦牧也连忙下河，这具凌尊的尸体被送入棺椁中，再度化作清水。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迷茫。
瞎老者默坐在那里，又过了不知多久，河面上又飘来一个凌尊。他们再度将凌尊安葬，然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凌尊又变成了一汪清水，仿佛他们捞上来的不是凌尊的肉身，而是一片河水。
他们在这里等了不知多久，那些石棺中也各有一个“凌尊”，瞎老者拖着石棺向玉京城走去。
城中已经被放满了石棺和墓碑，老者把这些石棺拖到城外，将石棺放整齐，墓碑深埋，竖得笔直。
秦牧跟着他，向这些空棺祭奠一番，又跟着这老者来到他采石的地方，看着这老者提着斧凿，继续叮叮当当的打磨史料。
过了片刻，秦牧终于忍不住，问道：“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瞎老者放下斧凿，瞎眼怔怔出神，过了片刻，道：“老师一生研究道法神通，向来独来独往，很少有朋友。她收我为弟子，多半是觉得孤独无聊。我是上皇年间的人，拜她为师后，追随她修行，知道老师没有几个友人，不过她却经常提起两个人，两个在龙汉初年突然出现，帮助她的两个人。”
秦牧心中一暖。
这两个人是他和开皇。
“秦尊和牧尊，是她经常提起的人，她想寻到他们，却始终无法寻到。”
瞎老者又再度提起斧凿，继续敲敲打打，道：“上皇时代很长，她没有在上皇时代寻到这两位尊，她忍不住了。她的神通已经快要完成了，而且盟扶持的上皇庭也取得了胜利。我还记得那一，是地母元君死亡之后，她截取了河，施展出她的神通。那一……”
敲打声停止了。
秦牧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盟扶持的上皇庭取得了胜利？
什么胜利？
是铲除了北上皇庭吗？
盟扶持的庭，是南上皇庭吗？
“那一，河断了，老师站在庭上，用她的神通让河的物质静止，甚至还原到远古的状态，前进到未来的状态。我还记得那一我在岸边，看到河上突然升起了迷雾，老师处在迷雾中，与迷雾同化。”
那一，元界发生剧变。
浩瀚的河突然断流，这条漂浮在空中的河流少了一大截，从世间消失。
而南上皇庭也因此不稳，遭到了域外庭的打击，那是一次覆灭性的打击。
“那么我们所身处的庭，是南上皇庭吗？”
秦牧突然打断他，问道：“那么，凌霄宝殿中安葬的是谁？”
“自然是上皇帝。他为了保护凌尊而战死了，我将他葬在凌霄宝殿郑”
瞎老者继续道：“上皇帝，他也是盟中人，他是另一位尊的弟子。历代上皇，都是尊弟子。然而南上皇庭的覆灭，并非是因为老师的神通，而是媚背叛。”
凌尊施展神通，与迷雾同化的时候，媚背叛导致了南上皇庭被攻破，黑暗降临，凌尊从迷雾中再现。
而这时，恐怖力量突如其来，那是一尊伟岸的身影，杀入迷雾中，直取凌尊。
南上皇庭败了，只剩下一个废墟。
“后来，我看到了河面上飘来老师的尸体。”
瞎老者取出一块令牌，那是凌尊的令牌，涩声道：“我打造了这个墓葬，留下了只有秦尊和牧尊才能解开的机关。”
秦牧看向那块凌尊的令牌，凌尊的令牌与他的令牌大相同，瞎老者是依据这块令牌来设计机关。
“那么，你为何她还活着？”秦牧突然问道。
瞎老者放下斧凿，用锁链拖着棺椁向岸边走去，道：“秦尊来到这里，告诉我，他见到了凌尊。凌尊来寻他，与他了很多事情。”
秦牧怔了怔，连忙跟上他，道：“域外庭是什么来头？域外庭的帝是谁？别人不知道，凌尊一定知道！”
“域外庭的帝是……”
那瞎老者回头，皱成一团的老脸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态：“盟。牧尊，是你建立的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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