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
收到李牧发来的密报后，荆南地区的开始行动了起来。
特别是造船厂那边，战船式的舟船纷纷开始下水。
水手和操船老司机们火速集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要搞大新闻的节奏。
“听说这东瀛之地遍地都是金银，真的假的？”
“没看顺丰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吗？还能有假？”
“那我们也去捞一笔。”
“你有船吗？有人吗？”
“有啊，前两年跟人合伙买了一艘沙船，现在还能用呢。”
“嘿，看不出来兄弟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缺人吗？带小弟一把？”
“好咧，那咱哥俩一起去东瀛发财去！”
“好兄弟！”
坊间不少老司机都试图跟在顺丰屁股后面想喝点汤。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但凡手里有艘破沙船的，就敢脱了裤子下海干一票，极为疯狂。
“此番征战东瀛，泾阳公说了，以东海那边为主，我们只是协助，切勿贪心太多，以免得罪了东海那边的人。”李泽楷敲了敲桌子说道。
“哥哥也忒偏心了些，薛术之类外人，难道还能有我们亲近？”李震略显不爽的说道。
“咳咳咳.....李景阳，注意你的言辞。”李泽楷瞪了他一眼。
“这里又没外人，东海顺丰那些人这些年捞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那里就是一个金山银海的地方，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还不兴人说啊？”
“人家是捞的多，但是他们付出的也多啊，让你天天去海外风吹日晒的，你行吗？别说海外了，就是西域，你都受不了！”
李震听完后沉默了，大约沉默了一分钟后，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我就不是那种吃得了苦的人，这一生最大的苦也就是下个田种个地之类的。”
摇了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感慨道，“三郎和奉诫才是真人物，他们那种人物才是哥哥看重的人，像我这种废物，若非生在公侯之家，可能哥哥连看都未必看我一眼。”
说完，面露颓色，竟是痴痴的望着窗外。
李泽楷直接捂脸了，这货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吃错药了？
“景阳兄也不必妄自菲薄，说到底你也是泾阳公亲近之人，终究和外人不同的。”
说起这个，李泽楷自己都有些羡慕这货，有的人就是运气好，即便能力一般，但他运气好啊，结识了牛逼的人，还有一个牛逼的爸爸，羡慕不来。
倒是自己，如果自己没有那个经济方面的才能，估计李牧未必会看重他。
而李震不一样，即便他是个庸才，李牧也一样会看重他，因为交情。
这一点，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
“那哥哥就不怕东海那帮人脱离了他的掌控吗？”李震突然问了一句。
“你能想到，别人就不能想到？”
“那你倒是说说呗。”
李泽楷看了他一眼，随后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东海势力虽大，但船只保养皆出自船厂，而船厂核心技术则一直都在泾阳公手中，他们又如何敢脱离？一旦脱离了，没有泾阳公的技术支持，他们的船能用几年？”
东海沉浮的船队，无论是薛术还是哈根达斯手下船队，能够所向无敌，靠的不是这两个带头大哥的英明神武。
靠的是脚下的船，准确的说是脚下船只的每一颗钉子，每一块船板，每一根绳索......
这些东西来自哪里，来自李牧手下的各个工坊，每个工坊生产一个部件，最后才能组装成一艘巨船。
组装成巨船后，也不是就一劳永逸了。
要有专门的保养，专门的技术人员维修，什么时候要换钉子，什么时候要换船板，什么时候要换绳索......
诸如此类种种种种......
这些都是东海这边没有办法独立完成的。
船只每一两年就要更新换代，这些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总之一句话，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虽说李牧也没有刻意防着他们，但事实上，技术壁垒这一项，就制约着他们，使得他们即便远在海外，也要牢记自己究竟是谁的人。
“泾阳公密信之中所说，辽东那边已经决定攻打东瀛，主要位置是西边的越后国，陛下的目标是要把鲸海南岸尽数掌控，而东海顺丰那边如今名义上已经是朝廷节制，所以，此次行动应该是由薛术他们负责，如此一来，我等便能多了些手段，倒也是好事。”
“只是如今掺和的人忒多了些，会不会......”
“怕甚，能分杯羹的也就那么几家，那些单打独斗的亡命之徒难道还能左右了局势？”
“也是，不过这些人也是不怕死，这种事也敢掺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奇怪的，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反正我们只管卖船，其他一概不管，死了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能发财也是他们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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