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凌汐恬徒然一惊，目光呆滞，忽然就没了声音。
见盛临琛都知道了，凌坤军也不瞒了，索性全部都兜了出来，抹了把眼睛，沉声道：“是啊，如果我不能按时还钱，他们除了要剁我的手，还要把雪菲拉去黑市拍卖做技女……我一个糟老头子，死了就死了，可雪菲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要走，我怎么能让她因为我毁了一辈子！”
凌坤军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几乎是声嘶力竭。
凌汐恬却反倒平静了下来，目光望着面前风光不再的男人，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淡漠疏离，愈发的显得难以接近。
“汐恬，就当是爸爸求你了，就算不念我养你一场，也拜托你看在你奶奶的份上，一定要救救我们！”凌坤军苦苦地哀求着，苍老的容颜上尽是颓丧，哪里还有半点往日意气风发的痕迹。
凌汐恬定定地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握成，心口大力起伏，似乎有什么情绪就要忍不住，她极力压抑住自己，尽量保持冰冷的面孔。
而盛临琛则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不声不响，淡色的薄唇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气定神闲看着凌坤军哭诉哀怜，仿佛在看一出戏。
久久等不到她的反应，凌坤军抹了抹眼睛，准备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势，“汐恬……”
“够了！”凌汐恬忽然开口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凌先生，你的意思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相似的内容。”
以为她想通了，凌坤军喜出望外的露出笑容，“那你……”
“我拒绝！”坚定的声音铿锵有力，凌汐恬逼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凌先生，你不用再对我多费口舌，因为你说的越多，我就越觉得你可恨可恶！你说你不希望凌雪菲因为毁了一辈子，那么我呢？为什么四年前，你就能毫不犹豫地出卖我？你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你可曾有过对我一丝半点的愧疚？我和凌雪菲一样都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却能如此厚此薄彼？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没料到凌汐恬会这么一说，凌坤军被狠狠地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面目狰狞了几下，他吸了口气，强词夺理道：“现在说的是你姐姐，你怎么又提起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再说了，你应该感激我为你找了个好归宿，盛总年轻有为，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外面又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而不得，如果你姐姐现在也有这么好的选择，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出去！”
忽然被扯进去，盛临琛无法保持淡定了，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掩着唇轻咳了声，握住凌汐恬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委屈地说道：“汐恬，你要谈就谈，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我这儿来了。”
凌汐恬觑了他一眼，抿着唇没吱声。
没办法，这是她对这个父亲最大的心结，而这个结偏偏又是跟他息息相关，就是想避开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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