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门外走，这回没了后头绑的土匪，却也没少招人来观望。
都是打小就被打量习惯了的人，早就练成视如无物的功夫。
水寒雨看着，想起什么，问一旁骑马的赵清和:“昨日醉了，也不知道银钱给清弟了没有。”
说着，手指就往怀里摸。
赵清和眼神一侧，伸出手:“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万四千四百两银子。”
水寒雨一噎，盯着她，目光变幻莫测。明明记得很清楚昨日就把银票给他了。
水寒雨神色自若的收回手:“是吗？我怎么记得我已经还给清弟了?”
“你记错了。”赵清和很冷静:“昨日你喝醉了，并没有提起还银子的事。”是自己主动提起的。
水如是适时说:“大哥，我们水府是正当人家，你不会做出想要赖账的事吧？”
水寒雨黑脸，咬牙切齿:“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水如是笑眯眯:“我就知道大哥行的正坐的直，人品正直，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瞪我做什么，还钱哪。”
水寒雨看向赵清和。她看起来是个霁月风光的人，应该不会做出想要讹人的事吧？
赵清和眉毛一蹙，表情淡下来:“罢了，水公子或许今日又是没带钱罢了。”
“带了！”水寒雨咬牙切齿，伸手摸出一把银票，仔细数了数，确认是一万四千四百两了这才颤抖着递给赵清和。
那抠搜的模样，与昨日爽朗的样子天差地别，令人唏嘘。
赵清和飞快收了揣袖口里，表情也和善下来:“早就知道水大哥人品正直，不会是欠钱不还的人。”
水寒雨眼角一抽，面无表情的侧身向前看。
赵清和嘴角含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三万两哪三万两，这些世家就是有钱。
水如是在一侧，盯着那一抹笑容，明媚的大眼睛一闪，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多时，出城去。
水寒雨实在忍不下去，当即说:“就送到这吧，日后天高地远，我与清弟，山水有相逢。”
说着看向水如是。
水如是亲亲热热将马头靠近照夜，说:“我再送哥哥一程啊。”
“胡闹。”水寒雨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这已经是城门外，心意到了就足够了，清弟会明白你的心思。”
“古人送友都是十里长亭，我多送哥哥一程，怎么啦！”水如是理直气壮。
水寒雨盯着他:“水如是，跟我回去。”
水如是毫不害怕，振振有词:“大哥你凶什么凶，我只是送哥哥一程，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让爷爷知道了，一定告你一个大状！”
水寒雨听的胸闷，看着那人理直气壮的样子，恨不得把人塞手下狠狠打一顿，屁股都给他揍开花。
“算了。”水寒雨气急，直接策马回旋:“你去送吧，不要后悔就成。”
“只是送个人而已，谈什么后不后悔的。”水如是淡淡摇头，转而看向赵清和，那张脸顷刻间就明媚起来:“姐姐，我们走叭！”
一旁时刻盯着的庞龙:……??姐姐??
赵清和看着他:“真不回去?”
“不会后悔的。”
“好。”赵清和摸了一把马头，“走。”
水如是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很快又笑起来。
“水寒雨的脸，你打的?”
“不小心碰到了。”
赵清和“啧”了一声，这个不小心，可真精准。
一路说说笑笑，眼看出关入深林，山高林深，阳光普照，郁郁葱葱。
水如是盯着那山林，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半响，马车入深林小道。
忽然，弦空乍响，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直直射向赵清和。
水如是一怔，眼睛睁大:“姐——”话还没喊完全，就见他眼中病弱出尘的人突然出手，快，准，稳的攥住那支箭羽。
听到声音，侧眼看过来，脸色苍白如玉，轮廓依旧清冷精致，看起来与平时并无差别。水如是咽了咽口水，却觉得笼在她身上那层病弱的微芒消失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方才那只箭羽仿佛是个信号一样，下一刻，四面八方的箭羽如下雨一样落过来。
水如是抬头，明媚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嘲讽。
果然，依旧没有料错呢。
“姐姐，我保护你。”下一刻，水如是扫开折扇，扇骨峥峥扇飞所有靠近来的箭羽。
“保护好自己。”赵清和长剑出鞘，寒芒一闪，一堆箭羽扫落，循环往复，连座下的照夜都护的好好的。
“姑娘，进马车。”青璇站在外侧，长棍打落所有箭雨。
“傻了吧，进马车我就成筛子了。”赵清和笑了一声，吩咐庞龙带人去里面包围。
“总是守着不是办法，我倒要看看这回是哪个人这般大胆。”
“敢在水城的地界行凶，除了水家，还能有谁?”庞龙大刀舞的虎虎生威，看向水如是的眼神很是不善:“堂堂世家，净行些鸡鸣狗盗之事，真是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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