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鳞岛的土地不适合莲蒲树生长,所以本是没有这种爱情树的。
可那个废旧码头生过海啸,海底的淤泥留在了岸上,土壤很是肥沃,不知是哪里来的种子便发了芽。”
“莲蒲花开得很盛,莲蒲桃清甜,就像女孩的笑容一般。
他们坐在草地上赏月,坐在枝桠上聊天,四周蟋蟀蚱蜢的叫声不仅不显嘈杂,反而令此地越发静谧。”
“一阵清风袭来,吹散女孩的束发带,三千青丝轻扬,月光打下一抹温润的清辉,落在女孩的螓首上,翕动的鼻翼上,蝤蛴般的颈上。
她一笑,轻启两瓣激丹唇,露出瓠犀皓齿,月光也落在上面,顷刻间将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散宜闳不得不承认禹常皓的文化比他要高,单单是这一处描绘,他就算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出来。
不愧有个字画家爹爹,倒是学到了许多雅词。
相比自己那个通俗白话讲成的故事,禹常皓的描述更加令他感同深受,更能牵扯他的心绪。
男孩的声音里仿佛有股着魔般的吸引力,领着人去想象那究竟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仿佛神身边的侍女,不食人间烟火。
又像是寒季的雪花,清洁得不染一丝尘埃。
禹常皓还在描绘男孩的故事,他讲他们在树洞里放置书信,在枝桠上系红布条,在月下的码头木桥上坐着泡脚。
在大集市的布坊里穿梭,在莲蒲花开得最盛的季节里滴血誓盟,说对方是自己这辈子的归宿。
讲女孩带着他偷偷翻进自家的院子,还讲因为他和沐昕芸亲密接触而招致的羞辱,以及那些人如何欺负他弟弟,讲他软弱怕事从而抛下女孩,讲莲蒲树的枯死。
讲女孩又是如何在海王学宫中为他担下偷书的罪名,讲他们那天晚上的分别,讲他说过的那些绝情话,讲女孩落魄的神情,讲他让爷爷奶奶去旧码头系红布条,讲一切的一切。
他的语调时而温柔,时而悲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顶着烈日,嘴唇依旧干涸,但舌头说得发麻发苦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就一股脑地全部倾述出来吧,从今往后,再不做那样讨厌的自己了。
我们总是讲很多故事,而讲故事的人,最终都是成了故事中的人。
禹常皓此时不知晓外界的情况,若是他有沐昕芸的消息,他的故事里或许还会加上女孩为了他是如何穿梭无法海域去天域的。
可惜,一路上的艰辛和危险,他都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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