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战况愈发激烈，沈家和陈家的族长都只有四阶，他们想要躲开封景音疯狗一般的追击却是无果，一个被撕扯掉了一边臂膀，另一个腰侧被开了一道大洞。
这两家最近几年人丁凋零的厉害，虽然仍有七阶的长老坐镇，却也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如果再不做出改变，他们将会被挤出上等世家之列。
秦佩芝看了看战况，将岚放到肩头，第二次取出燃烽火。
燃烽火可使用的时间只有十分钟，秦佩芝打算将它运用到极致。
至少要帮上一点忙，她想到，如果能够在初期削尖敌人的人数，这是再好不过的。
秦佩芝没有学过射箭，燃烽火是一把机械复合弓，弓只有不到十斤，将其全部拉开却要三十千克的拉力，这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负荷。
本来置身事外的电子音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你在瞄哪里？”
秦佩芝：“只要能够干扰……”
电子音：“左手往下一点，右手往上，你弓都扯偏了。”
秦佩芝：“……”
电子音：“右手拉弦你左手抖个什么？还不如把弓架在地上。”
秦佩芝：“……”
忽然，有点丢人。
弓箭是很好上手的一种运动，至少基本上十二米射距以内都可以很快将偏差确定在直径二十公分的误差圈内。
十分钟，秦佩芝放了十二支箭，诡异地射中了两支，虽然都不是她一开始盯上的目标。
毕竟移动靶还不是她这种新手菜鸡可以瞄的东西，误差二十公分又有什么用，人家不会躲吗？
她揉着酸胀的手臂，看了眼落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尸块，手心发麻。
沈家和陈家家主已经没了声息，卫家家主喉咙上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地冒出，呼吸的声音像是破旧风箱，没有治疗的话活不了多久了。
她不是凶手，却也是帮凶。
秦佩芝翻出一把处理食材用的尖刀握在手上，慢慢走近，补了最后一刀。
不是以命搏命，不是孤注一掷，是非常冷静的用刀夺取了一个拼命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生命。
电子音带着几分调侃：“后悔吗？”
秦佩芝：“后悔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没有绝对的实力，手下留情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电子音轻笑：“你喜欢帝国，还是喜欢外面？”
秦佩芝：“不知道。”她坦然道，一开始肯定是喜欢帝国的，做一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咸鱼，混在一群不同性格的人之前，不出挑也不出错，平凡安逸的活着。
但是，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秦佩芝觉得自己想要更多。
她不讨厌这样充满危险的生活，也许她骨子里是个十分叛逆的人吧。
如秦佩芝所料，仍抱有轻视的九大世家在折损了三个人后也开始警惕，战况进入第一个转折。
他们走得更远了，一直上了封山山巅，秦佩芝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留在原地等待成了唯一能做的事情。
秦佩芝揉了揉小狐狸：“相信他吧。”
忽然，小狐狸踩着秦佩芝的手臂，肩膀，爬到她头上立起身子，一对大耳朵动了动。
“怎么了？”
没有人回她，存在在另一个次元的大红球同样上浮，注意着远方。
不是禁锢它和蓝球的黑色屏障，是另外一个壁垒出现了缝隙。
——
封景音要战，殷红的血落在他身上，冰雪般的眼眸全然都是冷漠。
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就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杀戮机器。
修为最强的司长远看着这样一个怪物，抚琴的手抖了抖。
如果不杀了封景音，将后患无穷。
如果让他活着离开，他将毁掉司家百年根基。
可是，杀了他，将彻底错过尉迟家的秘宝。
司长远心神恍惚，手上的琴弦没有摁住，只是一个偏差，封景音杀掉了第四个人。
蒋家家主坠毁的时候还在盯着司长远看，那怨恨的眼神让司长远险些又弹错一个音。
司长远已是他们中最厉害的，又何况其他人。
修为仅胜过蒋家家主的杨家家主忍不住打了个抖，对上封景音的视线时，他下意识地后退。
他的后撤让被掩护的冯家主暴露出来，封景音手里的银丝摘掉了冯家家主一掌。
他们待在家族里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属于灵者的那一颗拼搏的心老了。
司长远定了定心神，心知这样下去不妙，扬声喊道：“他的灵力就快耗尽了，不要留手，将人拿下。”
一句话，喊醒了不少人。
的确如他所说，封景音的灵力损耗是最大的，修为也是最低的。
风元素的利刃来势更凶，封景音捏着铃铛，就要再度出手。
忽然……
下，下雪了？
已是五月末的天，忽然飘起飞雪。
白色的雪绒球在阳光下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不知不觉间就铺了一地。
——
黎明破晓，黑暗逐渐散去，地崩山摧的恐惧尚未散去，梦幻却不合时宜的白雪让人心头依旧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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