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是拿命去搏的买卖，我家兄弟做不得这个。”牛进财连连摆手说道。
“倒也是，万里海洋，风高浪急，异地难埋骨，番兵凶悍如虎狼。”
“诶诶诶...爷..嘘声，嘘声啊！”
牛进财急忙压低声音。
“伱不要命了，敢说这等反贼之语！”
“你如何知道是反贼之语？”
“你还不知道？这话是那甚么合众党的反贼宣扬的.....”牛进财压低声音左右说道。
“他们都说什么了？”
“这我哪里敢说，反正是大逆不道的话，朱家天子虽然仁厚，但怕是听了那些话也是要砍头的叻！”
“那牛老哥为何不去南洋跑船？我听说南洋的船东现在都在招人呢。”
“跑船赚钱吗？”
牛招财还没说话，牛进宝就凑了过来问道。
“赚，反正比去修铁路赚。”朱道桦道，“不过得要胆子大的。”
“海上可没有王法啊，遇到什么事可难说呢。”牛招财摇头。
“不出南洋不就行了，南洋现在也是王法之地了，福建沿海的海贼现在都洗手不干了呢。”牛进宝说道，“大哥，我看我们也不去做生意了，你我都不是这块料，不如去跑船拼一把，搏个两年，你取个嫂嫂，我取个媳妇，好不啦。”
几人说着的时候。
一艘快船返回。
一名侍从从船上跳上岸，径直朝朱道桦而来，手里踢着一个麻布包袱。
“这个是...”
牛家兄弟顿时大喜。
等朱道桦示意把包袱递给他们。
兄弟千恩万谢之后。
朱道桦便和孙士毅一起离开了。
“大人物...”
牛家兄弟看着朱道桦的背影，牛进宝压低声音说道。
“能不排队进苏州港的，怕至少是苏州知府那个级别的人物！”
“你见过这么年轻的知府？”
“嗨，我们连知府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罢了罢了，本钱回来了，倒是可以谋划做点生意了。”
“下南洋真的很赚钱吗？”
.........
苏州长江码头。
那艘满载着稻米的破福船正在卸货。
随着大明彻底解除了还禁。
大明的商人们的日子就更加红火了。
一条非常赚钱的贸易线路被开辟了出来。
就是从珠江口或者是长江口出发。
运着大明的货物出发，前往印度马拉塔联邦，在当地卸货后再满载着印度产的宝石、象牙、香料等物返回巴淡岛，在巴淡岛稍微空出一些船舱后，就可以运上满载的稻米回国了。
因为根据《关税法》，稻米进入内地属于是“免税商品”，运送一定量的稻米，可以连带着船上的其他商品也是免税的。
比如说价值非常巨大的印度宝石和象牙，占的船舱不大，如果是单独运回来光是税就让人头痛。
但要是满载着稻米回国，那要交纳的税收就大大减少了。
“这船得换了，最近印度洋也不太太平，等这一批营印度货出手之后就去江宁船厂提一艘新形大福船，要至少有三十个炮位的那种！”
船头蔡牵插着腰，志得意满的说道。
蔡牵本来是在福建沿海做没本钱买卖的海贼。
以前大清的时候。
因为大清水师不太行，那点破船根本出不了海，加上还有还禁。
因此许多沿海的渔民都变成了在沿海做没本钱买卖的好汉。
不过大明朝来了之后。
这些在沿海活跃的海贼们就没有活路了。
有些胆子大的妄图对抗大明官府，结果被大明海军派遣出轻型舰队沿着海岸线扫荡，那些不怕死的基本都死了。
胆子小一点的就直接洗手上岸，买上点田地当地主了。
而像是蔡牵这种脑子活络点的。
就转型做了海商了——大明不禁海，只要有船去市舶司注册，每年交纳一笔出海的船费就能做买卖了。
而且这大明沿海做不了每本的买卖了，不代表别的地方不可以啊。
这大明王法沐浴的地方，蔡牵不敢妄动，但是到了印度洋。
这对于蔡牵来说，就是一片从未开发过的蓝海啊！
他那艘大福船上有好几个洞。
其实都是被大炮打出来的。
不过这些跑外洋的船头，基本上除了海商之外，也会兼职做点没本买卖。
在苏州港上的商人、码头工人、买办们都见怪不怪了。
“卸掉后把旧船卖了，买一条新船，再招多点人！”
“蔡头，招人用什么名头？”
“名头？跑南洋！上了船还能让他跑了？”蔡牵无所谓的说道，“反正跟着我蔡牵，不会让他吃亏就是！”
“哈哈哈哈！”
一群从印度洋做了买卖的华人海贼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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