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见曹中书的这份回忆，对曹中书来说是这么的痛苦，于是，大当家从凳子上起来，上前去拍拍曹中书的肩膀说：“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你要相信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曹中书继续埋头不停的哭泣，大当家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大当家就那样一直把手掌放在曹中书的肩膀上，希望能给他温暖的感觉，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突然，曹中书渐渐的抬起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大当家，又用袖子抹弄去自己的眼泪。
曹中书继续说道：“后来你救了我，又让我去京城赶考，好不容易我高中榜首，可是朝廷上的人见不到银子，不肯用我，这时，定西王找到我，说他愿意用我，我真的是……兴奋至极。于是我答应了定西王，定西王说，他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作为对我的酬劳，金银珠宝，高官厚禄什么都可以！”
曹中书还没说完，于是便哈哈的大笑。大当家的在旁边听着，无奈的只能默默地叹口气。
大当家知道，从那时起，这个曹中书再也不是当年他拼命救下的曹有明了，可是，大当家又有什么办法，曹中书已经被利益懵逼了双眼。
曹中书说道：“我这一辈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不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能够谋个一官半职吗？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看从古至今，有那个能人异士是一路平凡的过来的，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我向定西王谋求了在朝廷上的一个小小的官职。定西王告诉我，朝廷之上，他只能帮我到这，剩下的还得看我自己的努力。于是，我每日都在朝廷官员跟前周旋，每日对那些大人们恭恭敬敬的，只希望他们能够抬头看我一眼，甚至让我去给他们擦鞋，我都会去做。还几得当年，我使出计谋搞定李大人时，我给他的不过是我老家的一个土方，他还真以为是什么稀世药材，哈哈哈，竟然愿意娶下定西王赏给我的侍妾做儿媳。我那侍妾，是定西王从小就培养的，定西王本想把那侍妾留着我身边监督我的，可是，谁知道……哈哈哈，我会拱手让人，让那个心肠狠毒的侍妾做我的眼线。”
曹中书已经完全丧失心智，已经完全看不清世间的黑与白，眼睛里充满了利益与一计谋，大当家在旁边听着，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
大当家的意识到，会有那么一天，曹中书也会对山寨里的兄弟下手，只要对他有利的，他什么事都会做出来。
曹中书继续说道：“这次那个李俊熙，我本来想把他抓来，威胁李长林，可是，谁知？竟然会让他给跑了，早知会如此，还不如，当时就把他给杀了！”
说着说着，曹中书好像渐渐的走出了刚刚伤心欲绝的心情，顿时变得感觉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世界唯吾独大。
大当家在一旁听着，顿时傻了眼。杀人？整个山寨的人都知道大当家的是从来都不会杀生的，曹中书如今当着大当家的面说出杀人。
大当家忍无可忍，于是说道：“你别弄错了，我只答应你把人给你抓来，可从没有答应你要伤人性命。”
曹中书一听大当家这么说，心里好像窝了口气，愤怒的对大当家的说：“我如今受困，你却说出这番话来，你可还把我当兄弟？”
大当家也愤怒了，对曹中书说：“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只取财不伤人性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没把我的原则放在眼里吗？”
曹中书急红了眼，对大当家的说道：“你这个地痞之徒，要不是我这些年在暗地里保着你们，你们早就被官府的官兵给缴了。现在还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哼！”
大当家实在被气的不轻，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的一口，把茶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大当家尽量让自己消消火，可是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
大当家的对曹中书说：“我地痞之徒，也比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好，起码我们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义，可你呢？你知道吗？你的眼里现在只有利益，只有手段，还记得当年我在山上救下你的时候，你在山寨里，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现在你竟然会动杀人之心。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曹有明了！”
曹中书一听大当家说出曹有明这三个字，立马楞了楞，好像回忆又一下子飞到了很多年前，曹中书不禁打了个寒战。
曹中书回过神来，对大当家的说：“你以为呢?我要是还是以前的那个曹有明，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是！你认识的那个曹有明已经死了，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吏部大臣曹中书。”
曹中书说完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在大当家跟前露出了一副丑态。
大当家的看见曹中书的这般丑态，已经不存在任何把曹中书的善良拯救回来的想法了，于是，对曹中书说：“若是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曹中书傲慢的看着大当家的说：“可惜，已经迟了，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大当家闭上眼睛，对曹中书说：“那你可想过，你现在这般模样，将来又如何回去见你的父母，如何面对你的乡里？”
大当家知道曹中书很孝顺，当初在山上救下他时，他整日里会和大当家念叨他的父母，说有朝一日，一定会给他们争口气。
曹中书一听大当家这么一说，心不禁的颤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曹中书楞楞的看着屋外的天空，蔚蓝的天空中，有无数的大雁正组成人字行，往南方飞，大雁都知道要归家，那他曹有明呢？是不是也应该回家了？
曹中书手里依旧紧握着这块玉，往自己腰间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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