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晨点点头，这事确实也只能她亲自去问。
“不过明天周日，你先去见见许墨白，我已经替你约好了。刚好贺千城应该还在洪城，还没有回来。”
姚沐心愣了一下，他跟她提过约了许墨白谈她的事情，原来是明天。
对于跟许墨白谈话这件事，姚沐心有期待，也有紧张。
如果他真的能治好她对数字的恐惧心，那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紧张在于……之前跟许墨白接触的时候，都与一些不太好的事相关联……
可是转念一想，许墨白既然是心理医生，那估计接触的都没什么好事吧？
因为如果都是好事，谁还会想要去找心理医生呢？
所以，罢了……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换个人不好么？毕竟他跟贺千城、贺千金都认识，她心里有顾虑。
“他是怀馨能找到的最好的心理医生了，就算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对你已经有点了解了，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初霁晨这样回答。
正是因为许墨白认识姓贺的兄妹，所以对她经历过的人有一定认识，这就省去了很多沟通成本。
……
次日。
姚沐心吃过午饭，就在楚楚的陪同下，去见许墨白。
许墨白还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样子，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眼镜后面的眸子却很深。
姚沐心进了咨询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没变啊……”
许墨白双手插兜笑了笑，“听起来有点遗憾似的，你喜欢有变化吗？”
“所有的事物都在变啊！”
许墨白目光幽深地凝视她好奇的样子，没有说话。
索性，姚沐心此刻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窗外茂盛的枫树自顾自地道：“我上一次来，还是初秋。”
许墨白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
他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在贺千城怀里，因为恐慌症发作而昏迷着。
她既然提起，就不会是已经忘了当时的情景，可许墨白从她脸上没有看到太多不好的情绪，只有淡淡的忧郁——
淡到你若说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也不会让人怀疑。
但她看起来，仍然比他印象里开朗一些。
姚沐心坐上沙发，“初霁晨在电话里和你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许墨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扶了一下眼镜，点点头，“没错，他大概说了。不过，我想听听你自己怎么说。”
姚沐心愣了愣，“说什么？我害怕数字？见到数字就脑袋一片空白？”
许墨白接着问，“你见到数字的时候，除了空白，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哪怕是一瞬间的。”
姚沐心直直地看着他，摇摇头，“我不太确定。”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姚沐心耸了耸肩，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眉毛，言不由衷地道：“向来如此，说不定是天生的。”
许墨白又缄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你并没有真的觉得是天生的，对吧？”
被他戳破了，姚沐心顿了一下，却笑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许墨白微微勾唇，目光深邃，“你在考验我的业务能力？天生的、没有其他原因而对数字怀有恐惧感……我不能说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但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
姚沐心愣了一下，收起笑容，“你这样说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不，”他摇头，目光诚恳，“我知道我不很了解你，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去了解。”
姚沐心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别开视线，“emmmm……我们还是说，该怎么解决我的问题吧。”
许墨白勾唇笑了笑，“当然可以。”
“所以要怎么解决？”
他挑眉，“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的话，我想需要通过几次谈话，多了解你一些。”
又说回来了……
姚沐心叹了口气，“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他耐心跟她解释，“心理咨询不像拍X光片，有什么问题一下子就能清清楚楚照出来。所以，我只能通过谈话了解。”
其实这些，姚沐心并非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谈论自己。
“没有什么更直接一点的办法吗？比如催眠，或者吃药。”
“催眠，也许用得到，但不是现在，沐心——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姚沐心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但别开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点郁闷。
“可我不想谈论自己，我只想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果不知道痛在哪里，又怎么知道该往哪上药呢？”
“听起来好有道理……”
“呵呵，”他看着她，“所以我说服你了吗？”
姚沐心撇了撇嘴，“需要多久？”
“取决于你配合的程度。”
……
与此同时，初霁晨正在打电话，“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嗓音深沉，“梁念国果然行贿了，上面已经安排人查他了，他现在暂时出不了洪城。这一查，恐怕会查出许多问题……你想让他坐牢？”
“我不关心，你想收手，随时都可以。”
贺千城犹豫了一下，“我也在考虑……”
“你帮了我的忙，想要什么谢礼？”
“谢礼就不必了，我又不是帮你，你知道的。再说，我真要，你也给不起。”
贺家在洪城根子深，何况又不是栽赃，这只是举手之劳。如果做到底，顺便还能拉下一个贪官，也算是功德一件。
所以贺千城并未把这事看得太重。
初霁晨挑眉，“所以，你不需要我感谢你？”
“我倒是想让姚沐心感谢我，以身相许，你看可以么？”
“呵，那你就想想吧。”
贺千城收起玩笑的语气问道：“初霁晨，你这么喜欢跟我合作，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初霁晨淡淡哼了一声，“跟你合作，只是因为方便，反正你也是阴魂不散，所以干嘛不好好利用你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利用我。”
“贺千城，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需要我感谢你。”
“哦？说来听听。”贺千城饶有趣味地问道。
初霁晨便接着说道：“因为如果我感谢你，这笔账就算是了结了。可你不想了结，你隐隐地希望，能通过这件事从姚沐心那里换来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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