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行下了场，和商业伙伴说了几句话便走到一旁去喝热茶。
余鹏见他没有什么不方便，便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许知行蹙眉，略作思考，最后点了点头。
陈云婷这孽算是他造的，现在她来找他求助，他不帮也说不过去，总归是他睡过的女人，他也并非无情无义。
所以他同意了，把陈云婷变回她原来的样子，他也算结了一门心思。
以前的医院，确实还留着陈云婷整容前的面部特征记录，她还能回去。
许知行尽快安排了手术，又安排余鹏照顾，算是仁至义尽。
“手术的费用，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进手术室前，陈云婷这样对余鹏说。
“这没什么，他不在意的。”余鹏道，“只是，你出来以后，我是该叫你陈云婷，还是江染染？”
她讪讪地笑了笑，“随你，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陈云婷进了手术室，余鹏透过走廊向外望去，天空飘落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
很快，一切归于干净的纯白。
…………
小店关了几天，姚亦君不肯去，姚沐心也不是太懂店里的那些东西，就只好暂时放着。
这天放学，姚沐心又回了一趟家，见姚亦君不在，便去了市场。
小店的门开着，姚亦君在。
里面还有几个老顾客，其中一个还在埋怨，生意这么好，怎么可以关呢？
姚沐心松了口气，等客人走了才进去。
她今天换了件厚一点的外套，姚亦君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似乎想要辨认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姚沐心还是陈云婷。
也只那么一两秒，她就知道了，是自己女儿。
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她讪讪地笑了一下，开口道：“这店里的东西都怕坏，她不来，也得帮着卖一卖。就像你说的，她毕竟也没做过太对不起咱们的事儿。”
姚沐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姚亦君又看了看她，“你最近还有没有再联系她？”
“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姚沐心道，“但我想她不会有事的。”
“哦，没事最好、没事最好。”姚亦君喃喃自语似的。
这时又有几个客人来，姚沐心放下书包，脱了外套，帮忙招待。
姚亦君忙着给客人配料打粉，两人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初霁晨来找姚沐心。
他高大的身形一进门，这小店似乎就缩小了一大半的空间……
外面还有客人犹豫着该不该往里进，姚沐心怕耽误生意，推着他出去了。
初霁晨就在外面等着。
这人以前没怎么逛过市场，等的无聊，就自己逛去了……
忙过一阵，姚亦君和姚沐心闲了下来，姚亦君在那里坐着，一头汗。
姚沐心从自己保温杯里给她倒了杯水，“妈，你累了吧？喝口水。”
姚亦君看着那杯白开水若有所思，以前陈云婷来店里第一件事是泡壶花茶，从那以后，她就没断过喝花茶了。
她轻叹了一声，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沉默着。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了一会儿，姚亦君突然开口，“这活还是挺累人的……”
姚沐心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姚亦君干笑了笑，“以前都是她忙前忙后的，我还经常不在，今天自己在这儿盯了一天才知道有多累人。那孩子……还是挺能吃苦的。”
姚沐心见她似乎终于想通了点事，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那要是她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姚亦君想了想道：“唉……回来再说吧。”
不拒绝，也许算是不错的预兆。
姚沐心笑了笑，也不再问什么。
这时，初霁晨逛回来了，一进门，又霸占了大片的空间——比刚才还大片，因为这回手里拎着好些东西。
姚沐心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量起他手里拿的东西，什么糖葫芦啊、爆米花啊、炸鸡柳啊、烤鸡架啊、玉米面包子什么的……都是市场里才有的吃食。
她顿时抿起嘴来，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姚亦君也笑，想是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些个东西，冷不丁的看着馋就都给买了，这是她从见初霁晨到现在，他做过的最孩子气的事儿——然而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普通家的孩子谁一下子买得起这么一大堆？
初霁晨看她们笑自己，自己也腼腆地笑了，“怎么了？我都没吃过啊！尝尝嘛……”
“买这么多，你一样一口也尝不过来啊。”姚沐心打趣他。
“你陪我一起尝呗。”他声音软软的，把姚沐心都酥化了，但他自己浑然不觉地，又转向姚亦君，“阿姨，你留点吃，我们要回去了。”
姚亦君忙了一下午也顾不上吃饭，这会儿是饿了，就留了两个包子把他俩撵走了，“快回家吧，吃完饭还得学习呢！”
初霁晨答应着，又叮嘱了一句，“阿姨，以后没事上我们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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