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他对你的枷锁有两种办法，要么远远地离开，要么反制他。”楚枫出声道。
“造反篡位可是死罪！”袁慕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楚枫的意思，皱眉斥声道。
“那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替他卖命，等他收起杀你的心，还是等他有一天杀了你。”楚枫冷笑道。
“他是不会放弃弄死我的，过去了十几年他都有这种想法，怎么可能收起杀心。”袁慕目光低垂，在楚枫看来倒是像个傻子，明明知道事实，还要顽固地守着，和花染一个样。
“那你就是等他来杀你，你想活下去，又等着他来杀你，你这矛盾的……”楚枫扶额，起身说道：“你自己想想，我得走了。”
已经看见七队士兵，九队军机营的军机卫过路了，对自己的缉捕马上就要开始，楚枫必须得走了。
破风声轻起，窗帷舞动，楚枫已经离开这茶楼，只留下袁慕坐在桌前，看着杯子里的茶，许久不语。
“吼”识海里的红龙不满意地拍着蛟龙的骸骨，表示刚杀了一会，喝了会茶，怎么又要开始躲躲藏藏的。
“是是是，龙大爷你横行天下，不需要躲，可你现在只是魂体，我这副身体可没有你那身龙鳞结实，禁不起这群人殴打。”
楚枫低头避开一队卫兵，瞥见他们手中拿着的画像，外围的军机营守卫那么多，他不可能一个个杀光的，总有人知道血洗的人是谁。
“这图倒是画的蛮像的”楚枫凑过去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和自己相差无几。悬赏黄金万两，千户侯，炼体百年藤十株。
乔装打扮只能骗过那些修为不高卫兵，可五诀上乘的武者都有办法感知楚枫的气息。虽然他能轰杀六诀之人，但那都是靠着剑术和体质，以及剑气的凝炼程度，可修为，他四处奔波，并没有提高多少。
楚枫转入街角，先回了自己原先住的旅馆，窗户已经被那群人弄好了，为的就是不留痕迹。
“最近新入城的柴九是不是住在这里？”楼下传来询问声。
“是，在天字七号房。各位官爷……”
“搜查。”
上楼的脚步声不断，感觉是有八人，楚枫拔出剑，没有盔甲的碰撞声，那就必定是军机营的人。
门被撞开，第一个军机卫冲入，楚枫站在房梁上，如鬼魅般落下，反手握着的剑刃随着身体漂移，八个人整整齐齐地倒下。
楚枫转过身，从面靠小巷的窗口跃出，看见巷子里正好经过的数个五诀军机卫。
剑气已起，身影飘忽，走出巷子时，那几个已经成了死人。
没有黑夜，这是藏匿最大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只要躲过高诀武者的气息搜寻，那些大街上奔跑的卫兵在楚枫眼里就是瞎子。
可是没有黑夜，帝都又是重地，搜寻的高诀武者起码是其他地方的三倍。
“那个是……”带着小兜帽的楚枫抬起头，瞳孔微缩。
蓝！光！红龙在识海里疯狂地咆哮，上次就是这个人触犯了自己的威严，一口龙焰喷在楚枫的识海内，痛得他脸色突然发白。
“上次是秘境三枪，就差点要了我两的命，龙大爷你冷静点，这里是帝都，他甩出秘境七枪，你真身怕是都扛不住。”楚枫好说歹说把红龙劝住，本来那龙瞳里就有些对秘境七枪的畏惧，它能在枪上感受到高阶同类的鲜血和怨念。
那头在屋顶上行走的蓝光，将气息探知范围拉扯到最大，极力搜索着楚枫的踪迹。
“没想到你这都能活下去，更没想到你还能闯到帝都来闹事。”
龙魂感知的触须已经接触到了蓝光气息探知的边界，催促着楚枫赶快离开。
楚枫低头，转身快步走着，而身后的蓝光已经注意到了这慌忙的“路人”，气息感知缩小范围，聚成一道无形的光，打在楚枫背上。
“楚枫！”身后杀气凛凛，楚枫惊出一身冷汗，脚步急转窜进小巷。凭空发动剑起，速度暴涨，瞬间翻过数家宅院。
在脸色苍白落下地时，一双灰雾皑皑的翅膀从身后伸出，裹住楚枫的身体，生生摁入堕天冥神剑中，随即剑也化作黑雾消散。
“咦？”蓝光的身形停留在楚枫的位置上，气息探知放到最大，等了片刻，没有任何感知。
“万狱蓝光！”数百把蓝剑凭空出现，化作剑刃风暴，将数十丈内的一切切割成碎末。
“蓝光大人。”数只队伍涌入巷子，看见头发飘舞的蓝光站在被毁去的墙壁前。
“给我好好搜查这一带！”
“诺”
楚枫愣愣地站在剑灵空间里，看着天空中漂浮的堕天冥神，眼里满是讶异。
之前的小女孩现在如同一个透明的水晶娃娃，两对翅膀在身后扑动着，一对灰雾皑皑，一对像是从尸山血海里刨出来的一样滴着鲜血，那些羽毛似乎是各种生物的手脚，看起来格外瘆人。
“你没有走？”楚枫出声道。小女孩睁开眼睛，纯黑的瞳孔映照着无垠的黑暗。
“走？我能走到哪去？”
“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堕天冥神剑。”楚枫刚准备坐在地上，却发觉这剑灵空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脚下的泥土浸透着鲜血，这种血腥味是鲜活的，甚至还带着温度。
“这是……”楚枫望向四周，无数死去的人或跪着，或躺着，睁着眼睛，还带着未凉的身体。
“我一直没有离开，在那血湖里苏醒了自己，这个空间倒影了死去的人临死的模样。”
之前的剑灵空间是倒影了死去数百年后尸骸，而那时，小女孩身后一对翅膀。楚枫想起自己梦里的画面，那把八翼的堕天冥神剑。
“你……是不是有四对翅膀？”楚枫心里掀起狂涛骇浪，出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女孩点着头，扬了扬自己的两对翅膀，念叨：“觉醒还不够，血湖已经干了。”
“这些死去的人……”楚枫走过一具具尸体，他们手上都只握着半截武器，剩下半截刺入他们自己的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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