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澜静静的站在如火的晨光里，闭上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无情带着如龙般的剑气风暴在清晨幽州的见证下彻底离开了他的感知范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武道？
所有人都试图这么理解，但却根本没多少人能说服自己。
刚刚所见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武道那么简单。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剑气虚影彻底笼罩了整个幽州城的天空，这已经是真正的天象。
以个体的力量引发了天象，如果这是武道的话，那么武道还会有尽头吗？
无情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
晨光洒遍天空。
人们的视线中，那条浩浩荡荡的剑气长龙仍然未曾消失，它继续在视线的极远处不停的翻滚着，飞速向前。
清晨的幽州目睹了这一幕。
接下来呢？
在他到达目的地之前，也许他路过的所有地方，所有人都会目睹这如同奇迹的一幕。
武道在民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绝大多数人对于武道的理解仅仅止于惊雷境而已。
如今这片剑气巨龙会在中洲引起多大的风波？
李华成第一个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一阵头痛。
熬夜加上饥饿似乎已经让他在无力去发火，他揉了揉额头，微微苦笑，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
李天澜轻声道。
他依旧闭着眼睛，站在原地，被阳光包围的身影似乎正散发着一种极度虚幻的光芒。
相对于其他人的心潮起伏，真正感受到这一切，并且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李天澜内心却没有半点波动。
他不吃惊于无情此时的状态。
不吃惊于无情现在的举动。
没有兴奋，没有欣喜，没有失落，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
所以他对李华成的回答是真正的心平气和。
哪怕是在一分钟之前，他强迫自己离开了会议室，内心已经对李华成有了极大的不满。
可现在这一切都消失了。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杀机，所有的敌意...
似乎全部都被无情和那片剑气狂龙完全带走了一样。
他知道这一切跟无情有关，但却
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的他...
不想知道。
没有情绪，没有欲望。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平静？
无欲无求，这是一种对他而言前所未有的空灵状态。
无情消失了。
终于，那片剑气狂龙也在感知中消失了。
李天澜闭着眼睛，但却无比真实的看到了世界。
周围的每一个人，每一间房屋，每一株植物，每一片叶片，甚至是每一片空气...
世界是静的。
安静，柔软，坚韧，但却又无比的脆弱。
李天澜什么都没有去想。
但某些之前他想不明白的东西却突然间有了极为清晰的答案。
这一刻他似乎接触到了一种之前他一直都在门外徘徊但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东西。
这种东西似乎是...
似乎应该叫...
规则！
从科学角度上解释所谓的规则，就是物理学。
李天澜接触到的规则并不笼统。
也正是因为并不笼统，所以他接触的这一部分规则在整个物理学中无比渺小。
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粒水分子。
奇迹之城如今的科学水平已经可以观察物理学海洋隐隐约约的海边轮廓，但他们还没有看到真正一望无际的汪洋，更不可能去观察一粒水分子的细节。
李天澜也没有看到一望无际的汪洋。
可在这一刻，他就像是在海中，被一粒水分子完全包围着，这种距离太近，他如今甚至就在水分子内部，因此将这一切都看的格外通透。
这是一条目前奇迹之城根本不曾发现的物理细节。
因为太微小，所以不被注意，也是因为太微小，因此在李天澜眼中格外的详细。
这是物理。
亦是规则。
它关于力量，关乎武道。
这看起来似乎跟物理学关系不大，但如果放大了说，武道和力量，同样也是物理世界的一部分。
而此时展现在李天澜面前的，就是某一小部分武道和力量规则。
周围所有人的惊呼，讨论，询问都落在他耳朵里，但却没有打扰他丝毫。
眼前的规则似乎放弃了所有矜持，一点点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结构无比的清晰详细。
李天澜终于明白了什么。
所有的情绪和欲望似乎突然间从远方开始回归。
李天澜睁开了眼睛。
他的内心依旧平静。
被无情带走的情绪完全回归。
但他的敌意和杀机却依然组成了那片剑气狂龙，正在空中激荡。
所以李天澜的情绪依旧没什么起伏。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巨头。
会议室里的巨头。
审讯室里的巨头和议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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