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开了竹院，方思真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留下的痕迹，便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就在池塘相对应的另一边。一件狭小破旧的小房间。
却在桌子上放着一盏极为精致的油灯。方思真人朝那盏灯走过去。
黑暗的房间里，他却没有点亮油灯，而是寻来另一盏灯，以此照明。
“没想到堂堂朝云观的弟子，演技很不错嘛。”
从油灯里传来的声音，却没有把方思真人吓到，他一早就知道油灯里困着一个人。
其实，并非困着，而是她的一丝残念依靠油灯来续命而已，想想却也是可怜人。
“都按照你说的，告诉他们了。想必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想要破除封印了。”
“方思真人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族长言重了。”
油灯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苍白却略带几分温柔。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变得不那么冰冷似的。
“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叫我族长了。”
腾蛇族已灭，她也不再也族长自居，“还是叫我宫主吧。我没有保护好族人，愧对这个名号。”
方思真人却不以为意。摇摇头，也不知道油灯人能否看见。
索性还是开口道：“要对抗四个宗系，谁都没有办法吧。”
“哈哈，真人无须宽慰我。”
“要不是当初你的封印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您的大恩大德，桑某无以为报。”
方思真人却无法接受她的道谢。他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微薄。
当初要不是朝云观视若无睹。腾蛇族定然不会发生这样血腥的悲剧。虽然那个时候的方思真人还未出生。
可一日是朝云观的弟子，就一日有补偿别人的义务。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了，真人以后我便也不会再来，这段时间叨扰了。”
说完，没等人再回应什么，一阵风吹开了窗子，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等风平之后，油灯也随之消失。
人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中。他不知自己帮助了油灯人做的是对是错，因为他不知腾蛇族究竟想要干什么。
所以，这一番的隐瞒，希望不会再为将来带出什么杀戮。
这边的故事告一段落，但三个人的争执却轮番上演。
“我不同意解除封印。”
“我也不同意。”两个男人出了院子，倒是不再犹豫纠结。
尤其是面对姬媱那么强势的时候，他们仿佛都像是瞬间想明白了利弊。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样果断。”她嘲讽了一句。
然后随意的坐在路上，看了一眼身后。
果然如她所料，这宅子好像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待他们离开以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等了一会，也不见刚才的道士出来。
“我怀疑这道士是假的。”
“不可能的，姬媱。”克玄跟着坐到了她的旁边，紧紧挨着，诉与长久的思念，“我已经测试过了。”
说到这个，反而是北宫屿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方思真人一上来，什么都不问，就要克玄验证他的身份。仿佛有些故意的意思。
可这又代表什么呢？
“北宫屿，你在想什么？”姬媱对他非常不爽，态度更是恶劣至极，“不要想着打什么歪心思。”
“并没有。”
“没有？你不想让我解除封印，不就是不想让你喜爱的桑子若消失吗？”
“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北宫屿无力解释。
可偏偏姬媱不想放过他。两个人就僵持着。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良久，还是北宫屿先冷静了下来。平和的语气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不想让你解除封印，我只是在想关于方思真人说的那些问题。”
“前世的问题？”克玄也加入了话题。
他可不想将所有能和姬媱见面的时候，都放在无聊的对峙和争论中，尽快解决问题，他就多了些时间跟姬媱相处。
“什么前世不前世的，我根本不在乎。”
“我从来都以为魂钵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可现在通过你和桑子若的情况，我觉得或许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不管真是情况是什么，我在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时候，确实入到了空吾之境。那便是证明。”
兽魂能进入空吾之境，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兽魂的魂法是金灵级，另一个则是说明她找到了适合她的魂钵。
但现在魂钵不再是一种人为产物，能进入空吾之境莫不是所有腾蛇族都可以做到的。
北宫屿是这样假设的。可姬媱不以为然。
“我只是在想，桑子若没有前世，或者说没有前世的记忆，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很重要吗？”
克玄接话，“我倒是觉得北宫屿的担心没有错。若是有人故意将她的前世记忆尘封，那一旦开启，会不会引来什么轩然大波。”
“若只是如此，我也不担心。”北宫屿害怕更严重的，“若是她因为前世记忆觉醒了，你恐怕会很难占据她的意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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