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了一下午的办公室门，被陆远航推开，眼前那黑漆漆的屋子满是压抑，像是兜头而来的乌云，顷刻间就能大雨倾盆一般。
适应片刻，陆远航的目光落到坐在真皮椅子上的人身上，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看着那一点红光，在抬头望一眼头顶的黑云，陆远航差点被浓厚的烟味熏的打喷嚏。
睿是个很自律的人，已经不吸烟很久了，若不是为了麻痹自己他绝对不会碰烟酒的，看了一眼桌子上发皱的纸，不用开口也知道欧阳睿的心情是如何的，不然他不会反反复复地读这些东西。
“睿，你晚饭没有吃，需要我给你准备什么吗？”陆远航没有开灯，知道欧阳睿不希望被人看到他的样子，只是欧阳睿自从进了办公室，就不曾开口说过话，辛喆经历了什么，陆远航是知道一点的，他不放心欧阳睿，才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进来看看，这段时间睿是滴水未进，知道欧阳睿的身体很好。
平日两个人工作起来，也有这样废寝忘食的时候，一顿饭两顿饭不吃也不会有什么，反正是饿不死，可今天不一样，睿是在看辛喆的过去，这可是精神上的打击，自小就是一帆风顺惯的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这些苦和罪都是他间接造成的，这么大的打击，陆远航是真怕欧阳睿会有点什么意外。
要是真有点什么事，让家里的老太爷知道了，或是让辛喆知道了，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哪怕知道欧阳睿不想见人，陆远航还是忍不住问到。
“远航，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掌控一切，掌控我的事业，掌控我的人生，掌控我的生活。当年可欣离开，我以为那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真的很挫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欧阳睿想要做的事情，怎么能失败呢？就因为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吗？为了平复我的怒火，挫败感，我把所有的错都压到了小喆身上。
我怨她，更恨她，报复她，就是想要缓解她给我带来得挫败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处处针对她，亲手把她送进劳教所，一次次地看着她哭，一次次地折磨她。
可每一次我看到她难过，我都不会舒服，我以为那是因为我找不到可欣，而难过，我以为我是在气她，我以为那种感觉就是厌恶，哪怕是她哭我会痛，我还是要折磨她，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呵呵！”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漆黑的暗夜里听在人耳中特别得凄凉与悲凉，而这自嘲的笑声，落到人的耳朵里，莫名的让人心寒，胸口却像是塞了黄连一样的苦涩，哪怕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情绪的男人，陆远航都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坐在椅子上的欧阳睿，笑着笑着就弯下了身子，向来被人当做天神的人，变成了真真实实的一个凡人，是一个心疼自己爱人的凡人，深邃漆黑，平静如海的眸子里，滚动着的泪珠一颗一颗地低落到他黑色的衣服上。
蜷缩在椅子上的欧阳睿，发出近乎疯狂的笑声，在宽大的办公室里透着凄凉与无奈，悲楚与悸动，更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而这痛听在陆远航的耳朵里让他皱眉，在欧阳睿的身上，似乎是想要要了欧阳睿的命，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痛成这个样子。
“她真是太傻了对不对，为了我这样的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差一点那么一点，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个傻子。”眼泪越流越汹涌，震颤的声音也在颤抖。
“远航我记得她对我说过，她对自己做的事，从来不后悔，我当初说我会让她什么叫后悔，我想现在的她一定很后悔，后悔爱上我这样一个男人，你是说她是不是傻透了。”想着当初辛喆的样子，欧阳睿蹙起眉，笑声却未曾停止。
“或许是老天报应吧！我现在就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受苦的人是我，而不是她！”说的最后欧阳睿那嘶哑的声音，已经细如蚊鸣，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是一分都不曾减少。
而屋子了唯一的看客，陆远航只是沉默地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佝偻在椅子上的欧阳睿，很是安静地听着欧阳睿发泄，听着他忏悔。
桌子上的文件，文件他只看了一个开头，可按照辛喆当时的情况，他也清楚那样的经历必定是九死一生得折磨，或者用凤凰涅盘来形容辛喆更为贴切吧！倒也不能全算是祸事。
若不是这些年的磨练，小喆也不会变得这么优秀。不过“现在的辛小姐一定不愿意回忆这段过往！”那样痛苦的日子，绝对没有谁愿意回忆，哪怕是一种磨练，陆远航想辛喆也是不想在经历的，所以睿还是不要说的好。
欧阳睿笑声渐渐停止，漆黑的眼底透着无尽的苍凉，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划过唇边的凉意却是苦涩的。“是啊！那样疼痛的回忆，任谁愿意在经历一次呢！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在记起，有些事我替她记住就好。”
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的人，就算老天舍得，他也不会允许小喆在记得，以后他会用后半辈子，好好的去爱她，疼惜她，照顾她，让这段的黑暗的过去，再也不能侵占她的回忆。
“远航送我回去吧！我好想她！”好想把辛喆抱到怀里，告诉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会在她身边，陪着她一直到老，想着欧阳睿紧握的双手缓缓地松开，摸上自己潮湿的脸颊，那冰冰冷冷的感觉，恍若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欧阳睿想如果他在不见到辛喆，他一定会被痛苦淹没，而后死在这里。
“好！”站在原地的陆远航点头，始终沉默的地望着对面的欧阳睿，看到欧阳睿身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轻声应着，心底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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