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坐落着一间草庐。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日月分立两端。
但放眼望去，目中所视，群山连绵，起伏不定，而一座绘有“凌云峰”三字的最高山峰，便坐落在视线尽头处。
“这……”
不得不说，自从进入这“启天洞府”后，一切都显得极为古怪，但最令秦天感到意外的，却是现在所见到的一切。
对于传送阵法，他当然不陌生，毕竟他手中便掌握着一处上古秘境。
说实话，之前在“凌云峰”顶院子里那座祭坛上，当那身撕扯力量出现的时候，秦天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传送到某处封闭空间，甚至是脚下大地深处、这座洞府里的某座宫殿，这些都不会令他意外。
但他却没想过，会被传送到这么一座低矮山头上。
而除此之外，更让秦天感到难以置信的，则是面前那座草庐中，隐约透着一股凌厉剑意。
尽管尚未推开草庐大门，可他敏锐的灵觉，却完全能够感知到，那股剑意……它是活的，并非是由死物中发散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这座草庐里，有一个活人。
他会是谁？
自从进入这“启天洞府”，经历这么多事，一步步被引导着来到这里，又怎能不进去看看？
前世百万妖族都吓不住他，秦天自然不会将面前这间草庐放在眼里。
秦天可以确定，不论幕后布局的是谁，对方既然费了这么多力气，把自己引来此处，定然有所图谋。
真要取自己的性命……别的不说，光是抛出这座“启天洞府”作筹码，便足以令普天之下所有修者，群起而共击之。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原本，秦天是想直接毁去那块“镇府石碑”的，但如今发现事有变数，一时间倒是被眼前这间草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深吸一口气，走到草庐门前，信手一推，随后中门大开。
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正盘腰端坐于草庐一方周天星宿图下方蒲团上。
秦天推开正门的同一时间，恰逢此人双眼悄然睁开。
尽管两人有生以来，皆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面孔，但在真正见到的那一瞬间，他们便分别知道了彼此的真正身份。
“秦天！”
“凌太虚！”
最开始的时候，秦天确实没想到，在这“启天洞府”中，居然还能见到这位在传说中，早就已经死了三千多年的人。
可仔细想来，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这“启天洞府”内部，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同，虽然外界已经过去三千多年，但想那钟鼎五人，不过只是在此地被困了三十多年而已。
既然他们能活到现在，那么……能把三灾层次修者成批抓来，并以此充当“钥匙”的凌太虚能活到今天，似乎，也合情合理。
一人站在门口，一人坐于蒲团，凌太虚也好，秦天也罢，他们两人互相打量着，场面有些沉寂，却是谁也未曾开口。
“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凌太虚轻声笑道：“真不知道，我是该感激你，还是该恨你。”
“是恨还是感激，那都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凌太虚，绝对不仅仅只是凌太虚。
这一点，自从见到“启天洞府”那座由界空石打造成的门户后，秦天便已心知肚明。
堂堂天帝都拿不出的大手笔，又岂会出现在一介凡人身上？
要么，是凌太虚命好，有幸得到远古大神的遗赠，要么就是某尊恐怖的存在，把这些东西交到了他手上。
在这两种猜测中，秦天倾向于后者。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是不是可以先问一个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凌太虚的性格，和秦天很相像，自顾自的一句话讲完，也不待对方回答，便直接张口道：“你觉得，我这个徒弟怎么样？”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秦天却并未在意。
“心性、根骨、资质、才情，样样皆为上等，你很不错。”
“多谢，虽说奉阁下为师，但一直以来，都是自说自话，如今承蒙师傅亲口认下我这弟子，倒也算了却太虚一桩心事。”
尽管口中叫着师傅，可凌太虚依然端坐于蒲团之上，身不摇、肩不晃，全无半点尊敬，更丝毫没有任何想起来的意思。
很显然，喊师傅的人，并未把眼前这人真正当成师傅。
同样，认下这弟子的人，也没把对方当成真的弟子。
“长话短说吧，这‘启天洞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当真想不到吗？”
摇头轻笑，凌太虚道：“原本我以为，以师傅的才智，应该能想到的。毕竟，弟子早就已经给出了提示。”
“我应该想到什么？”
“启是开启的启，天是……”
话说到这，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天，凌太虚正色道：“秦天的天！”
瞳孔瞬间收缩，秦天神色倏然转冷：“把话说清楚！”
“好吧，其实这件事，也不算太复杂，无非就是某位至强者，需要师傅你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复杂，想真正完成它，必须严格按照某种次序，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你所说的至强者，他是谁？”
“不知道，每次见到他，都只能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尽管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凌太虚脸上满是玩世不恭，但秦天却知道，对方并未说谎。
既是不屑，也是没这个必要。
但是，对方口中所提到的黑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所料不错，当初在大炎皇朝，当着他的面，夺走冷秋雁灵魂的黑影，和凌太虚口中所说的黑影，应该都是同一位。
只不过，秦天却无从推断，那个影子究竟是人、是妖、抑或是神。
当然，除了这三者以外，也有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按下心中杂念，略一思量，秦天继续问道：“你背后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三千年前……不对，应该是三十年前，你为何没能度过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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