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它是“通幽散人”的手臂？
心中疑惑还尚未寻到答案，却只见虚空中那座门户凭空一转，下一瞬，秦天便看到了两只散发着无尽幽光的眼眸。
被那双眼睛一看，他便觉得，自己的皮肤、血肉、骨骼，都全部被其洞穿，整个人全身上下，再无半点秘密可言。
“不知……”
一句话尚未出口，两只巨大眼眸中，忽有幽暗光华射出，秦天立时便觉右手背一阵刺痛。
“你很好，既修我法，自当入我门中。速去搭建祭坛，待吾等归来，尔可为吾座下真传弟子。”
仿佛历经无数沧桑岁月洗礼的声音，于脑海中消散的同时，秦天抬眼望去，却只见万里晴空，之前那座门户，却是再也没了半点踪迹。
下意识朝前方看去，不久之前还睥睨万物，妖气冲天的望月犀，如今只剩下了一张空空荡荡的皮，内里血肉、骨骼，早已被那只巨手统统碾碎成泥。
尽管有些心痛那只少见的望月犀角，也被一并碾成粉末，但这种心痛却只是一瞬，随即便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
谁又能想到，原本有死无生之局，最后又会发生这种反转？
然而，喜悦过后，秦天的心神，却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愫所攫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尽管是在笑，但却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堂堂大妖，一只手掌便能轻易碾杀，天帝固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秦天记得很清楚，前世天界，天帝永远都只有十位。
旧的天帝不死，谁也不能突破到天帝这一境界。
通幽散人成就仙道，他……会是最强的仙人吗？
在黑影所提及的“仙界”中，通幽散人，又能排在什么位置？
秦天隐隐有种预感，那就是——恐怕在仙界面前，所谓的天界诸神诸帝，恐怕都只是一个又一个笑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预感……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对未知感觉到恐惧了吗？”
在秦天所看不到的一片神秘空间中，双眼洞穿虚空，看着秦天此时此刻的神情，黑影无声的叹息道：“这才哪到哪，真正的恐惧，以你现在的层次，还接触不到。”
“你不去见他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黑影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原本是怕他真死了，如今……呵呵，他找了个好靠山。”
“寒武纪时代的通幽，能在整个仙界销声匿迹后，还能证得仙道，整个时代，也不过他一人而已，确实是个好靠山，有他顶在前面，倒也不错。”
“是啊……”
秦天自然不可能知道，在他所看不到的时空断层中，黑影正在盯着他。
瘫倒在地上好一会，总算恢复了几分气力，缓缓从地上站起，看着自己右手手背上，那两个充满神秘气息，仿佛像刺青，又像符文一样的图案，秦天不禁一怔。
这种东西，严格说起来，他并不算陌生。
想当初，在十万大山深处，遇到那恐怖巨人的时候，秦天便曾在对方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他至今还记得，那巨人身上的刺青，唤作蚩蛮。
而秦天自己手背上的符号，他刚一将目光集中到那里，脑海中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两个字——通幽。
“难道说，蚩蛮并不是那巨人的名字，而是在指给烙下符文的人？”
手掌抚过右手背上的图案，翻看着伴随这道符印一同传入脑中的祭坛建造方式，半晌之后，秦天不禁摇头苦笑。整座祭坛长两丈、宽两丈，玄金精铁为骨，界空石为血肉，更要镂刻上万符文，一个都不能错，最后还要以天时六气为引方能催动……别的不提，单单只是所需要的界空石、玄金精铁这两种原料，便已足够
令人头疼。
就算把自己卖了，都凑不齐三百斤界空石，和二百斤玄金精铁。
但偏偏最无奈的是，他右手手背上那象征“通幽”二字的符印，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标示，以及催动祭坛的信符，同样也是他秦天的催命符。
一年之内，若不能将祭坛搭建完成，符印会自动消失。
符印消失的那一刻，神魂消泯，它的载体也会随之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秦天不知道，那黑影能否解除自己手背上的符印，但他却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身上。
尽管，他并不知道那位疑似“通幽散人”的存在，为什么要求自己去建立祭坛，但他却隐隐有种预感——恐怕就算那黑影知道了这件事，非但不会帮自己一把，反而极有可能，会逼着自己去建成祭坛。
因为，这件事，极有可能牵扯到“仙界”回归人间的计划。
“自己的命，被别人攥在手里的滋味，可真不怎么好受……”
但是，不管再怎么不好受，没有反抗能力之前，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调息片刻，恢复几分修为后，秦天深吸一口气，将此前全力爆发后，体内四肢百骸间的刺痛尽数压下，随即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张望月犀的妖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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