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没有回头箭。不管张兰心里多么难过。她已经选择了一条出发的路，就没法停下。
视频下面的留言都是：“很惊喜，能看到这样的良心栏目。”
“设计师是去年在全国性服装大赛上获奖的哪位不？”
“好喜欢高慧小姐姐……”
“希望能尽快看到更精彩的下一期。”
会议室，四人围着长长的会议桌，分析数据。
于涵先发言了：“我的团队对咱们视频的播放量和播放时间进行了统计，有一个重要发现，下面请我的助理给大家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于涵的助理是个模特般高挑的美丽女子，她很冷静的看了看与会的几位，然后不慌不忙地说：“我叫蒋飞，是于总的助理。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视频的网络播放时间的高峰值在下午六点左右出现，同时，同一IP地址多次重复观看的频次很高。”
她顿了顿，把一副柱状图投影到墙上。
张兰却被她漂亮的水晶胸针吸引了。
“对不起，请问这些数据能说明什么呢？”张兰被高慧的提问拉回了会议中。
“请听我说完。这个IP地址我们试图查到，但是很抱歉，他好像被人可以隐匿了，就像隐身。”
“我不明白。”高慧摇头，于涵找来这么个花瓶来浪费时间吗？
“对方肯定是个高手，而且有预谋而来。我分析，我们节目的真是受关注度还没有这么火爆。可以肯定的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对方正在分析我们。”
这回轮到张兰目瞪口呆了。
“还有这种事？图什么呢？”
“两种可能：一、寻求合作；二、试图抄袭。第二种可能更大。”
“为什么？”张兰不解。
漂亮的女助理看了张兰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含义，张兰一时来不及全部解读。但是她明确接受到了一种情绪---轻蔑。
对，就是轻蔑。
高慧其实早就猜出了答案，但看到张兰的提问直接被忽视，她也很不爽：“蒋小姐，请你解释一下原因，向我的合伙人。”
蒋飞很吃惊，她不相信在坐的除了张兰，还有人会问这样低级的问题。
“对，我也想知道。”一直沉默的设计师也发声了。
蒋飞心里叹了口气，看了这新组的草堂班子还挺报团的。她就一直反对于涵往这个红海里冲，放着公司轻松赚钱的项目不做，还要自己带人熬着通宵陪着他们疯。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于涵，谁知于涵把目光移到电脑上，拒绝和她对视。
好吧，孤立无援。
“是这样，如果对方只是有意寻求合作，可以正面和我们接触，毕竟视频从头到尾都一直贴着联络方式和邮箱地址。正面接触他们可以更快拿到我们的策划和推进计划，可以更为精准的找到合作的切入点。但是，没有。他们只是成千遍的分析我们，还可以伪装不同的IP地址，只可惜，我们的团队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对方的伎俩还是没能糊弄过去。”
“那会怎样呢？”高慧问。
“如果，跟我分析的一样，我猜，最迟下周，网络上就会有我们的COPY版出现。到那时，很不幸的，我们的一切努力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平台应该会保护我们的版权的。”张兰说。
蒋飞笑笑，“是呀，我们就不得不和一个山寨的仿品打口水仗，争执谁是原创。反而，怎么说，抬举了他们。”
张兰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一直以为只要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就会有好结果。可是呢？
她想起了张桂花已经时日不多，她们的辛苦劳动的成果却遭到赤裸裸的剽窃，她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对不起。我先走了。”张兰一阵眩晕，她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高慧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对不起，张兰她家里出了事，我去看看，你们继续。”
设计师也站起来：“咱们不如先散会吧，都好好想想。”他也离开了会议室。
目瞪口呆的蒋飞转向于涵：“这就是你的团队？真是一个毫无章法的草堂班子。里面的没个人，尤其是那个策划人，简直无知又任性太不专业了！”
“可是她有天分，第一次就创造千万点击的高分。”
“你别忘了，里面有水份。”
“去掉二分之一的水份，也是不错的成绩了。你心里应该也清清楚楚，那些平均数据不就在你脑子里存着吗？”
看到于涵提起张兰时微微上翘的嘴角，蒋飞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说出的话也透着一股酸气：“于总，你也应该听听我们团队给出的集体意见，就凭这几个人，凑一起？对不起，可能那两位在业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你们找到这个策划，感觉是从菜市场捡来的大姐。互联网蛋糕是大，可抢的人也多，凭什么你们认为谁都能从这里面分上一杯羹呢？”
“蒋助理，”于涵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尺的地方，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来工作的，那么请专业一点，不要随意评价你老板的合伙人。另外，至于张兰，不管她来自于哪，她已经很让我惊喜了。我现在要你，立刻回公司，组团队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只想偷东西的老鼠给我挖出来。”
蒋飞识相的离开了。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狠狠砸了一拳电梯，发泄不满。
“于涵，我跟你创业快十年了，你现在倒跟我摆起老板架子了！就为了这么个草堂班子！为了这么个看不到前景的垃圾节目！够了！”她把手里的资料死死捏成一团，双手用力到发抖，五官生气到扭曲。电梯到了一楼，开门后，里面出来的还是那个优雅、美丽的职业女性。
张兰躲在卫生间半小时了。她需要一个狭小的空间安放自己。
高慧站在外面劝她：“出来吧，你也知道，逃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要相信于涵，他有办法搞定，就像我们相信你一样。”
“高慧，我现在怀疑我做的事值不值得？我妈妈现在没剩多少时间了，可我在这干什么？我在做无用功，高慧。我那我妈的养老钱入的股，我是个什么混账女儿！”张兰哭着说：“我也对不住你们，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当好策划。我是个门外汉，还是个中年门外汉，连失败后重来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你没有退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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