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一句都听不懂，他踮起脚尖瞟了一眼羊皮卷，发现上面是一堆古怪难懂的文字，估计应该是匈奴文。
和连很快就读完了祭文，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和连把羊皮卷还给那个巫师，几步走到轲比能面前，冷笑道：“轲比能，你是要跟着本王去大殿祭拜先祖和檀石槐大王，还是要留在此地等候慕容启和于都海？”
轲比能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右拳抚胸向上方的大殿行了一礼，肃然道：“祭拜先祖和檀石槐大王是本王最大的荣幸，本王岂会因为区区一个阴谋诡计而放弃这份荣耀？”
“好！”和连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本王一起上去祭拜吧！”
“且慢！”轲比能又不傻，岂会答应就这样上去，和连只要在大殿里随便埋伏几个人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和连很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何事？”
“慕容启和于都海已经过来了！”轲比能向不远处指了一下，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慕容启和一群手下正带着一个粗壮汉子走了过来。
“那又如何？”和连冷笑道：“刚才本王已经问过你了，是不是因为你的事要耽误祭天大典，难道还要本王再问一次？”
“大王误会了！”轲比能淡然摇摇头，“不管于都海奉谁的命令行事，他的行为都是罪大恶极！本王提议带上他去大殿内审问，当着先祖和檀石槐大王的灵位，本王相信没有一个人胆敢说谎！”
轲比能一来确实想问清楚于都海到底受何人指使，二来是想拖延一点时间，等慕容启带来的那些千里挑一的好手们过来，此时他手里只有三百个护卫，鬼知道和连在上面藏了多少人，还是多带些人守在大殿外比较安全。
“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就给你个面子！”和连见慕容启已经到了数十步开外，也就没有坚持马上上去，他觉得还是当众审问于都海更能打击轲比能的声誉。
慕容启很快就走到轲比能面前，他躬身行礼道：“启禀小王，于都海带到。”
于都海身材粗壮，面相看起来很憨厚，他紧随其后躬身行礼：“末将于都海，见过轲比能小王！”
轲比能并未理会他们，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于都海，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阴冷的口气问道：“于都海，本王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本王？”
于都海也不抬头，闷声道：“末将从未背叛过小王！”
轲比能猛然大喝道：“既然未曾背叛本王，为何故意损害本王的名誉？”
于都海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叫道：“末将冤枉啊！末将只是听令行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主意啊！”
轲比能紧紧追问：“听谁的命令行事？”
“这个……”于都海犹犹豫豫不敢作答。
轲比能沉声道：“只管说出来，不管是谁，本王都会保你性命无忧！”
远处陪着步度根向祭台方向观望的乌力摸摸胡子，有些纳闷的问道：“右贤王，为何不让于都海把脏水泼到素利头上？”
步度根冷笑道：“素利对轲比能忠心耿耿，就算让于都海污蔑他，轲比能也肯定不会相信！当然，轲比能也不会相信慕容启会背叛他，但是他信不信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只要那些百姓们相信就行！”
乌力赞叹道：“大王深谋远虑，末将真是佩服万分！”
“呵呵……”步度根得意地一笑，忽而叹道：“可惜了本王安插多年的一颗好棋子啊，为了他本王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和钱粮。乌力，回去后记得把于都海全家十三口人都杀了！他们已经没用了！”
乌力答应一声，他看着远处跪在地上的于都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末将是奉……”于都海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启，咬咬牙道：“末将是奉了慕容启将军的命令！”
“胡说八道！”慕容启又惊又怒，上前狠狠一脚踹翻于都海，怒喝道：“本将军素来当你是手足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
于都海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逝，他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盯着慕容启叫道：“正因为末将十分信任将军，因此将军下令之后，末将想都不想就带着人去散布谣言！将军想要杀人灭口，先问问轲比能大王答不答应，和连大王答不答应，诸位兄弟姐妹们又答不答应！”
慕容启气极反笑：“狗.娘.养.的杂.碎，本将军竟然一直不知道你能如此颠倒黑白！轲比能小王，这杂.碎信口胡说，还请大王查明真相，还末将一个清白！”
轲比能正要说话，于都海忽然大吼道：“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是大伙儿不相信，我会证实自己根本没有说谎！”
轲比能脸色大变，大声叫道：“快拦住他！”
于都海惨然一笑，在周围的人扑上来之前，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坚硬的鼎身上，顿时脑浆迸裂而死。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无数人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到慕容启身上。
公孙续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于都海是受人胁迫，但是绝对不会是慕容启！结合此前的怀疑，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步度根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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