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忌对于下面粮军出现的混乱并不感觉到欣喜，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在这个时代，，不过是粮军也好，还是燕国的正规军也罢，每次战争的时候都是新兵会冲在前面，这已经是常态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新兵本身想着立下功劳之外，还有老兵战前的蛊惑以及上位者的默许。
对于上位者而言，一个战场老兵是比十个新兵都要珍贵的。新兵没有可以再招，只要有粮食，他们就像割不完的韭菜一般。而一个有经验的老兵一般要死上四十到五十个才能出来一个。所以显得就会弥足珍贵。
战场上，粮军经过一个短暂的混乱之后，又重新有新的士兵涌了上来，这些已经不是新兵了，最少也会经历过一次战争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过是上来送死的。随着长孙忌的一声令下，随后顿时又有无数箭枝射了出去。收割了一波粮军士兵的生命。
就这般三波箭雨发射之后，粮军在进攻的途中丢下了一地尸体，已经冲到了城下了，一些攻城的器械也被运了过来。数十把云梯也已经架在了城墙上面。
下面的城门也传来被撞击的巨大声响。
这个时候，弓箭兵的箭枝所起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在郭定信、何正、王良并几人的指挥下，士兵纷纷抱起原先准备好的石头，对着下面的粮军狠狠的砸了下去。
石头本身的重量加上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下，所能产生的威力已经是非常大了。一些正爬着云梯的粮军士兵纷纷被石头砸落下去。
一些运气好的，没有被砸住的，也被吓得从云梯上面跳了下去。有些已经摔断了腿，正在下面用手撑着，似乎想要离开这个死亡之地。
在他们周围还有一些刚才被石头砸到胳膊或者腿的，正坐在地上，抱着伤处，大声的哀嚎着。
至于一些被石头砸到脑袋或者胸膛的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句尸体。从高处掉落的石头可以非常轻易的将人的骨头给砸开。
所以在这个时候，城墙之下，处处可见一些粮军士兵胸膛被砸的凹陷下去，半张着嘴，伸着舌头，睁着极大的眼眶，眼球已经从中脱落下来。
或者是脑袋被石头砸碎。原本的一个球体成了一滩血水，白的、黄的、红的混成一团。
长孙忌站在城墙上感受着脚下随着粮军士兵撞击城门而轻微有些震动的城墙，看着面前死亡的粮军士兵，内心却很难在泛起波澜，他已经不是那个在梦境中弓着腰呕吐的孙忌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太久，但光是直接丧命在他手上的就已经有不少了，而那些间接因他而死的更是多不胜数，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了。
此时，战场已经算是彻底的开始了，他现在并不做指挥。毕竟现在各处城墙的状况并不一样，他一人根本也就指挥不来。
所以，现在指挥权可以说是在郭定信三人手里，他现在相比起一个统筹全局的作用，更大的是用作稳定军心。
只要他还站在城墙上面，那么军心便是稳定的，将士们就能安心的拒敌。
城墙很高，再加上城墙上面有守军阻挡，粮军并不好将城池攻下来。这场攻防战一直持续到夜色降临，城墙之下，单单是粮军的尸体便已经堆积成山了，光是尸堆就已经高处地面一米多高。
此时，长孙忌站在城墙上看着不断进攻的粮军士兵，对着身旁一男子说道：“这粮军士兵如此悍不畏死，可是衍州民风所致。若是寻常农民叛军早就已经四散而逃了。”
听到长孙忌说话，那男子抬起头。只见这男子，面色清瘦，颧骨高凸，正是长孙忌养在府中的郭俞。
郭俞摇摇头道：“将军说笑了，我衍州的风气一向是儒风，那怎会这般？像这些叛军的样子，就算是以凶悍着称于世的西北军也是不及啊。”
“那先生可知究竟是和原因导致的吗？”
郭俞向着远处李闯的车架望着说道：“我想，这定是叛军首领所颁布的一些命令有关吧。”
“你是说，督战队？”
“远不止，若是单单只有督战队。我想在死亡面前，这些叛军士兵也不会这般拼命。叛军所招收的士兵，都是在他们攻陷的城池内的百姓，我想，定是以家人相威胁，再加以利诱。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郭俞沉思了一下说道。
“恩。”长孙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郭俞所说的的确是有道理，要不然，他还真不明白为何粮军士兵在被杀死那么多之后，还是这般悍不畏死。比正规军都要凶悍。
两人正说着，对面传来了鸣金的声音。
听见收兵的声音，原本攻城的粮军士兵也慢慢的退了下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随着粮军士兵的退去，守军也都慢慢松懈下来，粮军不断的进攻，让他们不断的搬石头防守。每个人也是累的精疲力尽。
长孙忌将郭定信三个将领找了过来，简单的开了一个小会议，简单的吩咐了一下。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粮军现在也是疲军了，估计晚上进攻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简单的吩咐了一下怎样轮流执勤守夜的事情，长孙忌便吩咐士兵将食物运到城墙上去，给守城的士兵补充一些能量。
现在东武阳食物还算是很充裕，而且士兵劳累了一天了。长孙忌自然不会做那种无脑的将领，在伙食上克扣。
所以运上城墙的食物还算是丰盛，最起码士兵或多或少都可以沾到一些荤腥。
古人道：“若是能达到指挥士兵如同能够挥动手臂一般。就需要和士兵一起吃，一起穿，一起吃苦。”
长孙忌对此却是很认同的，虽然有些事情他不容易做到，但是只要可以做到了，他自然会去做。
在和士兵们一起吃过晚饭之后，长孙忌又沿着城墙对着检查了一遍城防，这才回了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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