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 番外：雪花，叶枫的春天（33）
小雪等人赶到千家铺的时候，刚好天亮。
因为时辰尚早，千家铺一众人才起床，所以，从掌柜到小厮和婆子，一个不少，全都逮了正着。
千家铺是牛庄最大的杂货铺，店铺规模颇大，商品齐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铺子里从掌柜到小厮，一共十六个，按照名册中姓氏笔画被虎贲军押着，跪了一溜。
小雪在每个人面前站十秒钟，不多不少，就十秒钟。打量完一个，再打量另一个，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一言不发。
她这个样子，与当年林若溪破获池塘舍利案的表情一模一样，给这十六人都带来了极大威压。
待她走到第十个的时候，后面六人连跪都跪不住，竟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小雪也不理睬，继续看，直到全部看完，才抬手一指：“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全部出来，去隔壁候着。”
被她指的，全是女子和须发全白的老人。这些人一去掉，嫌疑犯直接少了一大半，跪在地上的，便只剩下六个。
又将这六人挨个打量一遍，小雪才搬了把椅子，在六人面前坐下。
花世子看得莫名其妙，他吃不准小雪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又不敢轻易打断小雪的思路，索性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小雪身后。
千手佛本来想把花世子撵走，但此时小雪正在断案，他不方便打扰，便也学着花世子的样子，寻了椅子坐在小雪身后。
如此一来，小雪身后一左一右坐了两位大咖级别的人物，直将六个嫌疑犯吓得两股战战，连头都不敢抬。
小雪也不急，她好整以暇地慢慢品茶，晾了这六人足足小半个时辰，她才将茶杯放下，慢悠悠地去了隔壁。
花世子和千手佛面面相觑。
对视一眼，二人赶紧跟过去。
隔壁房间，被小雪剔出来的女子和老人整整齐齐站成一队。
小雪叫人给他们每个发了张宣纸，然后冷声道：“方才那六人你们应该都认得，但你们中肯定有些人不识字。所以，我也不说姓名，只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给他们编个号，第一个便是一，第二个乃是二，以此类推。
你们现在好好回想一下，四天前，他们六人中，有谁请过假，一大早声称家里有事离开过千家铺，然后这两天又回来的。想清楚后，将他们写在纸上。我无需你们写字，一便画一横，或者一竖，二便画两横或者两竖，明白吗？
我要强调的是，你们若是因为私人恩怨，敢趁此机会打击报复，随意污蔑他人者。一旦被我查出来，格杀勿论。所以，且想清楚了再写，谁敢交头接耳或者偷看别人所写，我就命人剜掉你的眼睛，砍掉你的双手。好吧，现在开始写！”
小雪这番话虽然恶毒得厉害，却没多少威慑力。
因为千家铺每天早晨要点卯，谁在谁不在大家心里清清楚楚。而四天前的事情，又不是四十天前，所以每个人都记得。
并且，确实如小雪所说，四天前一大早就有人请假，这两天又回来了。众人有目共睹，实在没必要撒谎。
所以，小雪一说完，众人便在自己的宣纸上横横竖竖地画起来。
没多久，所有的人都画好了。
把宣纸收回来，没有丝毫偏差，十张宣纸上都是两个人，一和六。
心中有了计较，小雪胸有成竹地重新回到审讯现场。
六个人依然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噩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小雪看了他们一眼，朗声道：“来人，把一和六给我押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花世子和千手佛愕然。
二人刚想出声阻止，一已怒视着小雪破口大骂起来：“世人都道我大楚国女皇的妹妹林若雪，乃是和女皇一样的神断。今日方知，你原来是个欺名盗世的小人。林若雪，我不服！”
“嗯？”挨了骂，小雪非但没有生气，还走到一面前，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他来：“不服便不服，你为何这般说我？”
“谁人不知，女皇断案素来讲求证据？可你呢？白白顶着雪神断的名号，来到千家铺后，一不问话，二不收集证据，上来就一通乱指。现在，还要平白无故地打我们俩板子，你这不是草芥人命又是什么？”
“呵呵！有点见识，当真稀罕。”小雪笑起来：“好吧！既然你觉得我不配雪神断这个名号，想让我问话，那我便问问，让你们俩死得心服口服如何？”
“你……”
一的话还没说出来，六已苦着脸劝道：“你快快闭上嘴吧！林若雪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神断，她平白无故岂会冤枉我们？我相信雪神断一定不会草芥人命。倘若你没做亏心事，她定然会还你我一个公道。”
“嗯！说得有理！”像是非常满意六的话，小雪冲他竖竖大拇指。
继而，她再次将视线投向一：“我且问你，你四天前，是不是点卯之后，便向掌柜请假了？”
“是！”一气呼呼道：“我老娘生病了，难道我不该回去看她吗？”
“应该！”小雪照样笑眯眯的：“你老娘在哪里呢？”
“梁州！”
“很好！”面色一凛，小雪的嗓音猛地拔高：“大胆狂徒，梁州乃我大楚国距离京城最近的第一大州郡，其繁华富庶程度堪与京城相媲美。你不好好在机会遍地的梁州寻些活计，奉养你老娘，跑到牛庄这样的乡下来做甚？你当我雪神断是三岁小儿，随意让你胡诌蒙骗的吗？”
一被小雪问得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涨红了脸道：“没错，梁州确实很繁华富庶，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混得下去的。我在梁州无法生存，只好跑来牛庄寻了活计赚些银子养家糊口，难道不行啊？”
“行，当然行！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在梁州做了什么，为何连叫花子都可以在梁州混下去，养得肥肠油肚，偏你无法生存？”
“我……”小雪这个问题立刻将一问了个哑口无言。
六仿佛特别同情一，怯生生地看看小雪，再看向一，小声道：“你有什么秘密都乖乖招了吧，莫要连累了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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