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又想告诉我什么？”即便知黑鹰是他所救，苏小染也只是笑笑，若无其事。
孟铭生也自知她心结甚深，便不再计较她这番言语，回道：“我只是要点你的血。”
“为何？”
“冰蚕寒毒没有解药，是因为那唯一的百灵丹已经进了你的身体里，你的血虽无百灵丹那般神奇功效，却也是可以缓解的。”
苏小染轻笑，“我为何要救他，将他救活，他知我还活着，我岂不是又得逃亡了？”
“你不救他可以，若你能忍心看你那两个孩子无父无母，看他们受尽别人的嘲笑欺凌，那么我也认了。”
心里有个角落似乎莫名的痛了一下，苏小染脑海里划过的是那两声清脆稚嫩的声音，“阿娘，阿娘！”
小家伙是不是哭了呢？
她眸色微微放空，又回到了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望着满眼的白雪以及那天空中遥远的微光，淡然道：“看在你曾救我黑鹰的份上，我答应给你，只是你莫要说这血是我的，我与他自此已经两不亏欠。”
“好！”孟铭生点头。
爱情他实在不懂，也不想懂，只是两个本是相错的人生，突然成了平行，怕是那个人会有些受不了吧！
楚又轩冲破穴位时，便看着苏小染已经用匕首划破了手心，嫣红的血色漫进玉瓶里，一滴一滴刺痛着他的心。
等一切停止，孟铭生将玉瓶放回怀里，偏头看了依旧脸色有些惨白的楚又轩一眼，漠然道：“宁宣王，有缘再会。”
楚又轩半字不语，紧抿着唇，眸色却拂过他放玉瓶的衣衫一瞬，是阴骘和危险。
孟铭生与黑鹰道了别便离开了。
他一袭青衣与呼啸的风共舞，越行越远，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下山是一个偏快的过程，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山顶上摔下去，死在深雪里。
树木早已落尽了叶子，万物一片雪白。
苏小染用纱布裹好伤口，楚又轩扶着她，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山顶，却到了平地，那一步一步的脚印已经早先形成，孟铭生早他们先下山许久。
脚印的延伸一直到天空那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通往山下的路途。
只是，如此恶劣的天气，他上得来，可下得去吗？
楚又轩在脚印的尽头晃了神。
苏小染清晰的将他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却是默不作声，带着黑鹰转身进了温暖的屋中。
知他们回来，剩下的人连忙端了热乎乎的炭火来。
本进了屋的苏小染，却又突然出了屋子，朝依旧站在雪地上的楚又轩走了过去。
楚又轩怜惜道：“外面冷，怎么又出来了？”
苏小染笑了笑，“楚蒙，我信了你大半生。”
“小染，你……”楚又轩眸色微微一僵。
“从我们初次在南梁认识，我便一直信着你到现在，不已经是大半生了嘛！”
到现在？已经不是了。
她是信过他，可等记忆回转那一天便就戛然而止了。
大半生？她已经死过一回，还不是大半生吗？
“小染，我……”楚又轩眸色一痛。
“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只是这一次莫要再让我失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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