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他已经知道面前这覆着面巾的人是谁。
眉宇间迸射出怒火，林贺直接喊道：“杀了她！”
看着那些杀意腾腾的人不断从外面涌进来，苏小染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似是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这一夜，上百号人也没能打败苏小染，苏小染想，若不是那垂死之人突然大梦初醒，她不会罢手。
楚又轩摒退众人，走到她面前，虚弱的对她说：“小染，你来了！”
苏小染扯下面上薄纱，对他没有一丝感情的微笑，“是，知道你没死，所以我来了，再来补上一刀，亲自看你命归黄泉！”
楚又轩扯了扯嘴角，痛苦的说：“小染，爱与恨，当真只能选择其一吗？”
烛火下，他的面色太过苍黄，薄唇下，他的话语太过可笑。
“楚蒙，从凌峰山一战，你我之间，就已经情断恩绝，唯恨无爱，更者，我从未爱过你。”
楚又轩似乎受了重创，踉跄着后退，跌回到了床榻上，他面色惨白得可怕，抬眸看她，眸里悲凉一片。
他说：“楚蒙！这个名字陪伴了我八年之久，让我厌恶至极，我以为我终有一天会回归原名，会重复荣宠，所以我自己给自己取了两个字，又轩。
自古以来，以右为尊，宣判所有卑劣，右宣，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做回主人，能够回到皇城，能够与你相遇。
可是，他的出现，让你不再记得曾经承诺，让你彻底忘了我。
小染，你体会过那种落差吗？你明白那种痛吗？”
他的声音似在控诉，控诉她的失言，只是，穷途末路又何止是一个人的错。
“所以，你就要毁灭一切，逼我去痛，逼我去恨？”
她的声音太轻，轻到仿若一场幻听，可这轻浅的背后，那语气又太过沉重，压得所有人心都喘不过气来。
楚又轩笑了，“是，我想让你恨他，想让你离开他，可我没有想到你会……”
“我会疯魔，会跳下凌峰山是不是？”苏小染亦笑了。
“小染，对不起！”他说，面上似乎是愧疚。
只是苏小染已经听过太多的对不起，听腻了。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但楚宁，你如果愿意去黄泉向我家人认罪，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原本面上愧疚的人在这一瞬间变了情绪，他眸光闪闪，晦暗聚集。
“不，我还不能死，你是我的王妃，终有一天还会成为我的皇后，我怎么能死！”
“你太贪心了！”
苏小染冷冷丢下一句，便不再多言，拿着匕首走近了他。
楚又轩看着她手中被烛光照射而荧光闪闪的匕首，兀自笑了，“小染，你当真不要你外公的命了？”
苏小染眸色一沉，怒道：“你还想拿我外公来骗我？”
“你外公被当今南梁王逼宫擅位，本早该死了，可我极力保他一命，让他苟延残喘活到现在，你若是今日杀了我，他亦活不到明日！”
昏黄的烛火下，苏小染第一次看清一个人，一个戴着千层面具，表面温润，内心狠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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